“殷总,别来无恙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殷曼琪没有说话。
她输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她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是你?”
良久之后,她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是我。”
林远没有否认。
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掩饰,都已毫无意义。
“为什么?”
殷曼琪质问,
“我自问,没有在任何地方,得罪过你!
我甚至还准备将青川那个项目,作为我们合作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林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殷总,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燕家,虽然腐朽、贪婪,做了很多错事。
但说到底,那终究还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家事。”
“而你,”
林远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如铁,“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引狼入室!
不该伙同外人,来啃食我们自己同胞的血肉。”
“你越界了。”
“你……”
她还想说些什么来反驳。
但林远已经没有兴趣,再跟她进行任何道义上的辩论了。
“殷总,”
他直接,切入了主题,“我今天打这个电话,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是来给你,也给你背后的那位辛格先生,提供一个解决方案的。”
“解决方案?”
殷曼琪冷笑一声,“怎么?林大主任,打了我一巴掌,现在又准备给我一颗糖吃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林远的声音不容置疑,“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
他缓缓说道,“我们在纽约、香港、瑞士的法庭上奉陪到底。
我相信,以世达和富而德律所的专业能力,以及我们手中掌握的那些证据,这场官司打个年不成问题。”
“当然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我们惨胜。
你们或许只需要付出一笔天价的罚金,就可以脱身。
但是,”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
“在这年里,殷曼琪小姐以及辛格先生,都将被马瑞瓦禁令和资产冻结令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们所有的资产都将被冻结,你们所有的商业活动都将陷入停滞。
你们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将你们彻底抛弃。”
“而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玩。”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殷曼琪知道,林远说的是事实。
对于他们而言,一场长达年的跨国诉讼,无异于一场凌迟。
“……那第二条路呢?”
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第二条路,很简单。”
林远笑了。
“和解。”
“我们立刻撤销所有的诉讼。
你们也立刻放弃那份强制收购要约。”
“然后,”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我们三方重新坐回到谈判桌前,像文明人一样谈一谈。”
……
二十四小时后,香港四季酒店。
一场三方会谈,正式开始。
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旁,只坐着三个人。
林远。
殷曼琪。
以及一位通过专线视频接入会议的保罗·辛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