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语气悠然仿佛一个正在给学生讲课的历史老师。
“林主任知道,香港这片土地,在一百多年前是怎样一番光景吗?”
林远默不作声,示意她继续下去。
“一百八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偏远的小渔村……”
殷曼琪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洞穿时空的魔力。
“直到一群手持火枪的英国商人,用坚船利炮叩开了这片土地的命运之门……他们带来了西方的法律、资本和先进规则。
从那一刻起,这片土地的基因就被彻底改变了。”
林远本就是名校高材生,知识储备极其渊博。
但他没有打断她,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表达什么。
“……每一次历史的阵痛与变革,都成了香港吸取养分,疯狂生长的绝佳时机。”
殷曼琪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了林远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与野性的光芒。
“所以你看,林主任。
香港的繁荣从来都不是建立在什么虚无缥缈的理想或者民族大义之上。
它的崛起,靠的是最纯粹的实用主义,是对资本流动最敏锐的嗅觉。
这里不相信眼泪,不相信情怀,只相信实力和利益。
能被定价的就有价值,不能被定价的,一文不值。
你觉得你的项目无价,但在我看来,只是价码还没开到让你心动而已。”
话说到这里,林远终于彻底明白了。
殷曼琪不是在跟他聊历史,她是在阐述她的世界观。
在她眼中,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场,胜者为王,赢家通吃,这就是她信奉的“道”
。
“殷总对历史的见解,果然深刻。”
林远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只是在林某看来,历史还有另外一种读法。”
“哦?”
殷曼琪的眉毛微微上挑,露出了极感兴趣的神色,“愿闻其详。”
“在殷总的叙事里,我只看到了资本和强者。
但你的观点,我却不敢苟同!”
林远直视着殷曼琪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
“香港的繁荣的确有其时势造就的偶然性。
但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之所以能在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屈辱与磨难之后,重新站起来,靠的不是什么资本的青睐,也不是什么强者的恩赐。”
“靠的,是一代又一代人,像愚公移山一样用自己的血肉和筋骨,一寸一寸地把这个国家从深渊里重新抬起来的信念,这个信念叫家国情怀!”
林远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如同重锤敲击在着这间被资本气息包裹的茶室里。
“所以殷总,你我之间看的不是同一本历史书。
我们信奉的也不是同一个道,你认为万物皆有价,而我认为有些东西,比如民族的科技脊梁,那是无价的,是不能被交易的。”
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轮到殷曼琪久久没有说话。
她静静地看着林远,那双原本带着一丝戏谑和掌控感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但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类似于医生看着一个固执的病人般的惋惜。
“我明白了。”
良久之后,殷曼琪缓缓开口,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林主任,你是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一个纯粹=天真的殉道者。”
她给林远下了定义。
“我深度研究过你的履历,从青川县的扶贫,到江钢集团的改革,再到‘数产办’的成立。
你的每一步,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