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县人民医院的会议室,此时甚是热闹。
新上任的院长赵光,和他身后的主治医师,全都像鹌鹑一样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的对面,主位上端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正是连夜从江钢集团赶回来的县长,林远。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笃、笃、笃”
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医院领导的心上。
活阎王!
这个煞星,又回来了!
赵光的后背,早已被一层冰冷的冷汗彻底浸透。
他当然知道几个月前,就是这个年轻人,以雷霆之势,将自己的前任王志坤院长,连同他手底下那一票心腹干将,给连根拔起,一锅端了。
而今天生在县里的青川建投的盘活、特警清场、抓捕张氏家族核心成员……
每一件大事,都与眼前这个煞星脱不了干系。
现在,三名与张家案件相关的重伤员又被送到了他们医院,赵光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有多棘手。
他怕啊!
他是真的怕!
他怕这个活阎王,会借着这次的机会,把他这个刚刚扶正,屁股还没坐热的新院长。
连同那些与王志坤、与张家、钱家,尤其是在停尸房盗卖器官一案中有牵连的残余人员,再来一次“大清洗”
!
他自己知道,他的屁股可不干净。
他是何平的马仔,靠着何平的关系,做通了周正国的工作。
趁反腐之际,走马上任的。
现在他就一个光杆司令,还没有副院长。
这活太难干了,他内心都快崩溃了。
他本以为傍上何平,就等于傍上了大船。
何平是周正国的马仔,这事青川人尽皆知。
可是最近的风向,最近的局势,真的让他后悔上了何平的船啊。
而会议室的另一头,一群神情肃穆的白大褂,正围着一台刚刚架设好的便携式高精度ct机,对着屏幕上的三维影像,低声而又迅地交流着。
为的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儒雅沉稳的中年男人。
“……患者陈建,四十二岁,颅内大面积出血,伴有严重的脑水肿。
左侧第三、四、五肋骨粉碎性骨折,断裂的肋骨已经刺穿了肺叶,造成了严重的气胸……脾脏破裂,腹腔内大出血……”
“……患者马驰,三十一岁,颈椎第五节爆裂性骨-折,如果不是现场急救及时,高位截瘫是最好的结果……双侧股骨、胫腓骨开放性骨-折,失血量过15oo毫升,已经出现了失血性休克……”
“……最严重的是那个叫王晓军的,他坐在副驾驶,受到的冲击最大。
除了以上两名伤者所有的症状之外,他的心脏,还因为猛烈的撞击,出现了主动脉夹层破裂!
血液已经从破裂口,渗入了他的心包!
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心脏骤停!”
为的专家是来自京城协和医院特聘的张文博教授,每说一句,赵光和他身后那几个本院主治医师的脸,就更白一分。
他们都是专业的医生,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诊断报告背后,意味着什么。
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等于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别说他们这个小小的县医院了,就是送到市里,甚至送到省里,都不敢保证能救得回来!
张文博教授放下手中的报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转过身看着林远,那张儒雅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林县长,情况就是这样。”
他的声音,沉稳而又有力,“非常不乐观。”
“如果按照贵院现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