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爽滑,蛋黄绵密,带着朴实的香气。
她一边吃,一边看着那些被强行带上卡车的知青,随口道:“嗯,总有机会回来的。”
赵晓玲听这话却苦下了脸:“可高考实在太难了。”
阮苏叶咽下最后一口鸡蛋,但没说自己的推测。
她对这个世界运行的具体规则还在摸索,但强大的感知力让她清晰地“看”
到了这个国家大部分人心底涌动的东西,
一种近乎燃烧的朝气蓬勃,一种朴素又坚定的理想主义。
无数人,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在盼望着这个国家变强。
而一个基地或国家要强盛,除了需要年轻人,更需要繁荣的经济,需要流通的物资,她隐约觉得,有些东西正在松动,就像冰封的河面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走了。”
阮苏叶对赵晓玲点点头,汇入了清晨的车流。
身后,卡车的轰鸣和压抑的哭声渐渐远去。
因有两天假期,阮苏叶打算今天去一趟黑市,明天等到傍晚把饭吃了再回清北大学。
阮家:“……”
过去十年,黑市如同野草,春风吹又生,但大多短暂,燕京市基本上不过一年。
可东城根儿竟然能稳固存在整整两年,还展成规模,这背后的“蛇头”
莽哥,在街坊传言里那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尤其是去年下半年,有一批摊主被抓,竟还能放出来。
关依依以前也这么认为。
但多了那本“书”
的记忆,她知道莽哥的背景其实差得惊人。
他竟是“老臭九”
的后代,成分坏得不能再坏,纯粹是走投无路加上胆大心细、手段够硬,才在这条刀尖上闯出了名堂。
他能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与其说是有通天背景,不如说是感谢上面政策的松动。
书中提到,就在今年,改革开放的文件将正式下达。
莽哥和他的东城根儿黑市,会迎来短暂的、烈火烹油般的“繁荣”
,而东城根儿这一片,也几乎成为未来小商品市场的雏形。
关依依了解这些,根源还是缺钱。
过了春节,她十八岁了,每月十五元抚恤金停领。
想让那个表面老实、内里精明的继父把过去克扣的钱吐出来?希望渺茫。
继父在人前可是“含辛茹苦养育烈士遗孤”
的形象,撕破脸,舆论未必站在她这边。
家里气氛也越诡异,母亲怨她是个拖累,两个被宠坏的双胞胎弟弟更是变本加厉地熊。
关依依想读书,更想逃离那个窒息的家。
不能差了钱。
书里说什么“站在风口猪都能飞”
,现在马上也快到风口,可关依依实践了才知道,挣钱哪里容易!
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从小被生活逼出来的好手艺。
她试着在黑市摆摊。
白糖糕,绿豆糕、卖自己精心炒制、加了书里提到过的微量香料提味的炒瓜子。
辛苦是真辛苦。
凌晨就得起来备料,蒸糕、炒瓜子,烟熏火燎,可利润是微薄的,损耗却是巨大的。
瓜子受潮就卖不上价;糕点隔夜口感变差,甚至酸长毛;更要命的是竞争,很快就有模仿者出现,压低价格。
这点收入,扣除材料成本和偷偷给帮过忙的邻居一点“谢礼”
,剩下的也就勉强糊口,离她的目标太远。
她还要复习功课准备高考呢,时间根本不够用。
只能另辟蹊径。
关依依想起了父亲生前的人脉,她父亲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曾经救过不少人。
其中一位在纺织厂工作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