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泪纵横,“当年你摔进沟里,我要是早点听见动静,你也不会……”
白影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带着靛蓝的清香。
她指了指墙角的蓝草,又指了指窗外的月亮,然后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染缸里。
第二天一早,周小满现染坊里晾满了染好的布,蓝得亮,布面上的蓝草花纹栩栩如生。
他爹正蹲在染缸旁,往里面添蓝草,嘴里还哼着娘生前最爱唱的《蓝草谣》,调子跑了点,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温柔。
“爹,这布……”
周小满惊得说不出话。
“你娘帮我染的。”
周老栓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靛蓝的颜料,“她说,李屠户家的闺女下周就要出嫁,红盖头布得赶出来。”
从那以后,周老栓的染坊又火了起来。
镇上的人都说,他染的布比以前更亮了,还带着股淡淡的酒香,穿在身上,像是能闻到蓝草的清香。
有人说,夜里路过染坊,能看见两个影子在缸边忙活,一个捶布,一个晾布,染缸里的靛蓝色,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那年秋天,周老栓染完最后一批布,坐在染缸旁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手里攥着块靛蓝布,布面上绣着两个字:团圆。
周小满没关染坊,他学着爹的样子,每天往染缸里添蓝草和酒糟。
他现,只要用心养着,靛蓝真的会活,水面上会浮起蓝草花,像极了娘当年鬓角戴的那朵。
黑土地上的风,年复一年地吹过青河镇,带着染坊的靛蓝香,也带着。
那些藏在靛蓝色里的爱意,终究在某个雨夜,化作温暖的指印,印在布上,也印在心里。
而老染坊的故事,就像那缸永远活泛的靛蓝,在岁月里沉淀,蓝得纯粹,也蓝得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