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同时低声啜泣的声音惊醒。
他猛地坐起,推醒旁边的钱掌柜,示意他噤声。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营地周围。
紧接着,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腐朽气息的“古味儿”
,就像是尘封多年的古墓被突然打开。
孙大膀子脸色剧变,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坏了!
阴兵……阴兵要提前过路了!
快!
把火灭了!
趴下!
千万别出声!
别抬头看!”
钱掌柜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吓得手脚冰凉,连忙和孙大膀子一起用泥土熄灭了篝火,然后紧紧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雾气似乎更加浓重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那啜泣声逐渐变成了压抑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沉重而疲惫,中间夹杂着战马不安的响鼻声和盔甲叶片碰撞的“哗啦”
声。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肃杀之气,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冻得孙大膀子和钱掌柜牙齿都在打颤。
透过浓雾的缝隙,他们隐约看到,一列列模糊的、穿着破旧号褂、手持锈蚀刀矛的身影,正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那些“人”
大多身形残缺,有的没有头颅,脖颈处是一个不断冒着黑气的空洞;有的肚破肠流,却依旧机械地迈着步子。
他们没有旗帜,没有言语,只有一片死寂的行军,但那凝聚不散的冲天怨气,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冻结。
钱掌柜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浑身筛糠,裤裆里一片湿热,竟是失禁了。
他死死闭着眼睛,将头埋进腐叶里,心中拼命祈求满天神佛保佑。
孙大膀子也是心惊胆战,但他经验丰富,知道此刻绝不能有任何异动。
他屏住呼吸,甚至连心跳都仿佛要停止,只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阴兵的行军似乎永无止境,队伍长得望不到头。
就在孙大膀子以为能侥幸熬过去的时候,异变陡生!
钱掌柜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趴伏太久,手臂一阵酸麻,忍不住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了身边的水壶!
“哐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这死寂的、只有脚步声和铠甲声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刹那间,所有的脚步声、铠甲碰撞声,戛然而止!
那冰冷刺骨的肃杀之气,如同实质般,瞬间锁定了他二人!
孙大膀子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完了!”
他猛地抬头,只见浓雾中,那些原本目视前方、机械行军的阴兵,此刻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无数双空洞、死寂、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穿透浓雾,死死地盯住了他们藏身的位置!
空气凝固了。
时间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下一秒,一声凄厉无比、不似人声的鬼啸划破死寂!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无头阴兵,挥舞着生锈的腰刀,率先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紧接着,如同堤坝溃决,无数模糊狰狞的鬼影,出各种恐怖的嘶嚎,如同潮水般从浓雾中涌出,扑向这两个胆敢惊扰军阵的活人!
“跑!”
孙大膀子肝胆俱裂,一把拉起已经吓傻了的钱掌柜,也顾不得方向,疯似的朝着来路狂奔!
身后,是无数阴兵追赶的恐怖声响,冰冷的阴风如同利刃般刮过他们的后背。
钱掌柜魂飞魄散,没跑出几步,就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孙大膀子回头一看,只见无数双青灰色的鬼手已经从浓雾中伸出,抓住了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