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它没有立刻死去,挣扎着抬起头,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死死盯住胡老三藏身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恨、痛苦和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诅咒意味。
胡老三被那眼神看得心里毛,但很快就被收获的喜悦冲淡。
他兴奋地跑过去,提起还在微微抽搐的火狐,掂量了一下,足有二十多斤重!
这皮子,完整剥下来,绝对是无价之宝。
就在这时,洞里突然传来几声细弱的“吱吱”
声。
胡老三探头一看,洞里竟然还有三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狐狸崽,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正瑟瑟抖地挤在一起,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消失,它们出无助的哀鸣。
斩草除根,是猎人的规矩。
胡老三狞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掏那几只小狐狸崽。
“呜——汪汪!”
一直安静跟在旁边的黑子,此刻却突然狂躁起来,它没有去咬小狐狸,反而一口叼住胡老三的裤腿,拼命往后拽,喉咙里出低沉的、近乎哀求的呜咽声。
动物的本能,让它感受到了巨大的不安和灾祸降临的气息。
胡老三骂了黑子几句,甩开了它。
但看着那几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狐狸崽,不知怎的,他心里那点残存的良知被触动了,也许是母狐临死前的眼神太吓人,也许是黑子的反常让他犹豫了。
他最终骂了一句:“算了,几个小崽子,也活不成,让它们自生自灭去吧!”
他提着母狐的尸体,带着黑子,心满意足地下了山。
一路上,他总觉得后背凉,好像有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回头望去,只有空荡荡的、被雪覆盖的山林。
回到家,胡老三迫不及待地开始剥皮。
那皮子果然完美无瑕,火红油亮,手感顺滑。
他将狐皮晾在院子里,准备过几天去县城卖个大价钱。
然而,怪事就从这天晚上开始生了。
先是黑子。
这条跟了他多年、忠心耿耿的猎狗,当晚就开始不吃不喝,对着院墙外漆黑的夜空,出一种极其悲惨、拉长音调的哀嚎,怎么呵斥都不停。
第二天一早,胡老三现黑子直接死在狗窝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恐惧。
胡老三心里有些毛,但还没往狐狸身上想,只以为黑子是得了急病。
紧接着,他的小儿子,刚满五岁的虎子,当天下午开始高烧,胡言乱语,嘴里不停地喊着:“红衣服……阿姨……疼……别掐我……”
小脸烧得通红,浑身抽搐。
请了屯里的赤脚医生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药吃了毫无效果,孩子的病情反而越来越重。
到了晚上,胡老三睡觉时,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个穿着红衣服、眼神哀怨的女人(分明就是那火狐眼睛的人形化)就站在他炕头,冷冷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然后,他感到胸口闷,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喘不过气,想喊也喊不出声——这就是典型的“鬼压床”
。
一连三天,夜夜如此。
儿子病危,家畜也开始不安生,鸡鸭鹅狗无缘无故地炸窝、死亡。
胡老三自己也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印堂黑。
整个胡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和莫名的恐惧之中。
屯里的老人们看出了端倪,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来到胡老三家,一进院子,就看到那张晾着的火红狐皮。
老人们脸色大变,连连跺脚:“老三啊老三!
你闯下大祸了!
你这是打了狐仙,还扒了皮,它这是来找你报仇索命来了!”
胡老三此时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