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见他始终不动,脸上笑容不变,只是轻轻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掌心。
突然,赵六指感觉屁股底下的石头变得滚烫!
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样!
他“嗷”
一嗓子,差点跳起来,但猛地想起赌约,又死死咬牙忍住,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直流。
那灼热感持续了十几息,又骤然消失,石头恢复了冰凉。
还没等他喘口气,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旋转!
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个飞转动的陀螺上,恶心欲呕,头晕眼花。
他死死抓住身下的石头边缘,指甲都抠进了石缝里,才没被甩出去。
幻象、声音、触感……那书生手段层出不穷,每一种都直指人心弱点,或诱惑,或恐吓,或制造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赵六指全凭着一股混不吝的倔强劲儿和对那“一场富贵”
的贪念,硬是扛了下来,虽然狼狈不堪,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但屁股就像焊在了石头上,纹丝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渐偏西。
那书生见诸般法术皆不能动其分毫,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讶异之色。
他收起折扇,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气喘如牛、却眼神执拗的羊倌,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赵六指拱了拱手,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兄台心志之坚,远常人。
是在下输了。”
赵六指一听,如蒙大赦,浑身一软,差点瘫在地上,随即又是狂喜:“哈哈!
你输了!
快!
说好的富贵呢?”
书生摇了摇头,脸上并无输掉赌约的沮丧,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释然和……一丝欣赏?他伸手入怀,取出的并非金银,而是一块温润的、带着淡淡荧光的白色石头,形状不甚规则,递给了赵六指。
“此乃‘狐涎石’,乃我族类修为凝聚之物,虽非俗世金银,但带在身边,可避寻常邪祟,于山野中亦能指明方向,不至迷途。
望你好生保管,莫要遗失,更不可示与心术不正之人。”
赵六指将信将疑地接过石头,入手温润,似乎真有股安神定气的效果。
他还想再问那“富贵”
的事,却见那书生身影渐渐变淡,如同融入暮色一般,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赌约已了,望君珍重。
记住,我名胡三。”
赵六指拿着那块石头,愣了半天神。
他回到屯子,把这事跟人一说,自然没人信他,只当他又是喝多了说胡话。
他也曾拿着那石头去当铺,当铺伙计只当是块品相好点的玉石,出价不高,赵六指想起书生的话,没舍得卖,就自己留着了。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赵六指在山里放羊,再也没迷过路,晚上走夜路,也总觉得心里踏实,没再遇到过什么邪乎事。
那块石头,他一直贴身带着。
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叫“胡三”
的书生,也再不敢对着迷狐涧胡乱喊叫了。
有时喝多了,他会摸着那块温润的石头,喃喃自语:“胡三先生……嘿,一场赌约,一块石头……这狐仙,倒也是个讲信用的……”
这的故事,也成了屯子里一个颇为奇特的谈资。
它告诉人们,这山野间的灵物,并非一味害人或报恩,它们也有自己的喜怒、游戏和尊严。
与它们打交道,福祸难料,全看机缘与心性。
赵六指若非那异于常人的倔强和一丝贪念,也赢不来这块石头;而那位“胡三先生”
,虽输了赌约,却恪守承诺,赠予宝物,其气度,反倒比许多活人更显磊落。
这茫茫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