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吓得尖叫一声——只见昨晚准备用来祭祖的那只煮熟的大公鸡,原本好好地放在盆里,此刻却不见了!
而灶台冰冷,地上却赫然出现了一连串带血的鸡爪印!
那爪印从厨房一直延伸到堂屋,最终消失在那排祖宗牌位之下!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堂屋正中央悬挂的那幅据说是武举人先祖传下来的、画着猛虎下山的古画,画中那只猛虎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仿佛正择人而噬地盯着每一个走进来的人!
耿家上下顿时乱作一团,恐惧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家庭。
耿建军此刻酒也全醒了,看着那带血的爪印和变色的画,想起昨晚脑中的惨叫声,他终于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后悔。
耿老爷子老泪纵横,对着祖宗牌位连连磕头:“列祖列宗息怒!
不肖子孙知错了!
定当严加管教,重塑家风!”
他立刻让耿建军净手焚香,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
耿建军这次再不敢造次,跪在那里,想起自己财后的忘乎所以,对父亲的顶撞,对传统的蔑视,冷汗涔涔而下,磕头磕得额头都青了。
耿老爷子又赶紧请来了屯子里懂得老礼的老人,重新备下三牲祭品,在牌位前举行了极其隆重的赔罪仪式,将那只“失踪”
的熟鸡也象征性地找回(其实又杀了一只新的),恭恭敬敬地奉上。
说也奇怪,在完成这一切之后,那幅古画上猛虎的血红眼睛,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的墨色。
耿建军脑子里那可怕的声响和气味也再没出现过。
经过这次,耿建军像是换了个人。
他收敛了暴户的脾气,对父亲恭敬有加,对屯里的老规矩也多了几分敬畏。
虽然生意依旧在做,但每逢重要节令,他必定赶回屯子,带头参加祭祖,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耿家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那幅古画和那次经历,成了悬在耿家人心头的一面镜子,时时提醒他们,无论走多远,飞多高,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不能断了与祖先连接的那条线。
对传统的敬畏,不是愚昧,而是对自身来源的认知,和对家族延续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