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正直勾勾地“看”
着他!
小陈吓得怪叫一声,手一抖,镜子“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说来也怪,那镜子落地,竟然没碎。
只是镜面朝下,扣在了泥土里。
小陈惊魂未定,再也不敢去碰那镜子,连绳子铁钩都不要了,连滚爬爬地跑回了屯子。
当天晚上,小陈就起了高烧,胡话不断,一会儿喊“镜子”
,一会儿喊“别过来”
。
借住那家的老乡一看这情形,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赶紧去请了屯里还懂得些老规矩的老人。
老人来了以后,问了情况,叹了口气:“造孽啊!
那井里的怨气,是那面镜子镇着的!
你把镜子捞出来,等于把封着的‘东西’放出来了!”
他让人赶紧带路,回到那口废井边。
只见那面镜子还扣在原地。
老人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崭新的红布,把镜子包了起来,没让任何人再看到镜面。
然后,他对着井口念叨了很久,像是安抚,又像是告诫。
最后,他让人把镜子重新用绳子垂回井底,并且合力将那块刻着符文的青石板,严丝合缝地盖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老人才对小陈借住那家的主人说:“等他醒了,让他赶紧离开吧。
这里的东西,不是他一个外乡的读书人能碰的。”
小陈病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人瘦了一圈,眼神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他没再继续他的“田野调查”
,很快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屯子。
临走前,他对着北头那片荒院和那口被重新盖好的井,深深地鞠了一躬。
后来,屯子里的人晚上路过“镜儿井”
附近,偶尔还能听见井里传来极其细微的、像是女人哼唱戏文的声音,幽幽怨怨,听不真切。
那面镜子,终究还是留在了井底,陪着那个不甘的魂灵,一起沉在冰冷的黑暗里。
而那段被遗忘的往事,也随着井口的封堵,再次被埋藏了起来。
只是屯子里的人都明白,有些东西,你可以盖上,可以不去看,但它就在那里,一直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