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二狗蛋也怂了。
我们仨掉头就跑,比来的时候快多了,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一直跑到能看见屯子屋顶的炊烟,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回到家,我没敢跟姥姥说我们去老林子的事,但心里那恐惧和好奇,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
说来也怪,从那天起,屯子里就开始出怪事。
先是王老五家拴在院子外的看门大黑狗,第二天早上现硬邦邦地死了,脖子上有几个深深的、紫的指印,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掐死的,可那指印粗大得不像人。
接着,好几户人家放在院子里的柴火垛,半夜里哗啦啦倒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的。
更吓人的是,住在屯子最西头、离老林子最近的刘哑巴,有一天晚上连滚爬爬地跑到村长家,啊啊地比划着,满脸惊恐。
他指着老林子的方向,又指着自己的眼睛,最后做出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然后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往上翻。
虽然他说不出话,但所有人都看懂了:他在林子里,看见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怪物,差点被掐死。
屯子里彻底炸了锅。
人心惶惶,天一黑就关门闭户,男人们晚上睡觉都把锄头、镰刀放在手边。
村长没办法,只好召集了几个胆大的老猎户,拿着土枪,准备进老林子边缘看看情况。
姥姥也被请去了,说是让她给“看看”
。
我偷偷跟在人群后面。
到了老林子边上,就是我们现脚印的地方,那几个巨大的脚印还在,在夕阳下看着更加瘆人。
老猎户们检查了脚印和周围被破坏的树木,脸色都凝重起来。
“这玩意儿……个头不小啊。”
一个老猎户咂咂嘴。
“看这力道,不是善类。”
另一个补充。
姥姥没说话,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脚印旁边泥土里的黑色硬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看了看那片被冲撞得乱七八糟的林地。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对村长和猎户们说:“别往里追了。
这不是外来的,是这老林子里土生土长的‘老山货’,往年都躲在林子最深处,轻易不出来。
怕是去年大雪封山,它饿急了,或者地盘被别的什么东西占了,才跑到边缘来晃荡。”
“那咋办?它要是进屯子伤人咋整?”
村长急了。
姥姥沉吟片刻,说道:“这东西脑子直,认死理。
它现在就是在边缘试探,没真打算进屯子。
咱们也别主动招惹它。
准备点‘礼’,送它回老窝去。”
当天晚上,村长按照姥姥的吩咐,让人宰了一头半大的猪崽,连同几坛子烈酒,放在老林子边缘,我们之前现脚印的地方。
姥姥则用朱砂掺着锅底灰,在屯子通向西边老林子的路口,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谁也看不懂的符咒。
说来也怪,那猪崽和酒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去看,东西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些更大的、沾着油渍和酒渍的脚印,返回了老林子深处。
自那以后,屯子西头再没出过怪事,老林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后来有一次,我跟姥姥去林子外围采蘑菇,又看到了那几个早已模糊的巨大脚印。
姥姥看着那脚印,叹了口气:“这老林子啊,深着呢,咱们不知道的老邻居,多着呢。
人啊,别总觉得自己啥都行,对这老山老林子,得留着几分怕惧,给它们留条活路,也是给咱们自己留条活路。”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那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老林子,第一次感觉到,在这片生我养我的黑土地上,除了那些神神鬼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