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昏黄的,像是油灯的光。
有人?陈明远皱眉。
这宅子锁了三十多年,怎么会有人?
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厢房窗外,透过破损的窗纸往里看。
这一看,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一个穿着清末民初服饰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对镜梳妆。
她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动作缓慢而优雅,嘴里还轻轻哼着曲子。
那曲子婉转哀怨,听得人心里酸。
突然,那女子停下了梳头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她脸上根本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小张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屋里的灯光瞬间熄灭,那无面女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人连滚带爬地逃回前院,一夜无眠。
第二天,陈明远决定提前结束工作。
就在他们收拾设备准备离开时,镇上的老文书闻讯赶来。
陈教授,你们昨晚是不是看见什么了?老文书关切地问。
陈明远把昨晚的经历说了。
老文书听后,长叹一声:你们看见的,大概就是苏家那位少奶奶了。
她她真是自杀的?小李颤声问。
老文书摇摇头,压低声音:这事在镇上是个忌讳。
我爷爷那辈人说,那位少奶奶不是自杀,是被苏家人害死的。
就因为她思想新潮,不守妇道,坏了苏家的名声。
那她的脸
听说她死的时候,脸被划花了,是不让她的魂魄认路回来报仇。
老文书说,这宅子空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怨气太重。
你们还是快走吧,别再来了。
回到省城后,陈明远把在老宅拍摄的照片洗了出来。
诡异的是,所有照片上都有一个模糊的白影,尤其是在西厢房和古井附近拍的那些。
更可怕的是,在一张拍摄院子的照片上,他们清楚地看到一个穿着旧式衣裙的女子站在井边,脸上空白一片。
自那以后,陈明远再也不敢接与老宅有关的项目。
而他的学生小张,更是病了好长一段时间,总说梦见一个没有脸的女子在井边梳头。
三年后,古镇搞旅游开,苏家老宅被列为重点修复对象。
施工队进驻的第一天,工人在后院古井里打捞出了一具白骨。
白骨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金镯子,经鉴定,确实是民国初年的物件。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白骨的旁边,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盒子里装着一本日记,是那位苏家少奶奶写的。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潦草地记录了她的恐惧——她现丈夫在外面欠下巨额赌债,打算把她卖给债主抵债。
她试图逃跑,却被囚禁在西厢房。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今夜他们将动手,我宁可死
真相大白,镇上哗然。
原来所谓的不守妇道,不过是苏家为了掩盖罪行编造的谎言。
镇政府在老宅为这位不幸的女子立了个牌位,请来僧人做了七天法事。
说也奇怪,自那以后,老宅再也没传出什么怪事。
修复完成后,这里成了古镇的一个旅游景点,每天游人如织。
只有那些知道内情的老镇民偶尔会议论:难怪怨气那么重,原来是含冤而死啊。
陈明远教授后来也带着家人去参观过修复后的苏家老宅。
阳光下的宅院明亮整洁,再也感受不到当年的阴森。
但在经过西厢房时,他仿佛又听见了那若有若无的哼唱声,哀婉凄清,如泣如诉。
那老宅的魅影,不是鬼怪,是百年不散的冤屈。
当真相大白于天下,怨气自然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