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城外官道,”赵元猛地灌了一口酒,“城外官道……”
短短四个字,赵元开口说了无数遍,就是没有勇气问出后面的话。从她大张旗鼓搜查豫州起,宋华安从未过问,自那时起她就该觉察出不对。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宋华安来自皇家,生杀予夺全由她说了算,赃款她想查就查,想抢就抢,在豫州没人能说她半句不是,自己不过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跳动的小丑。
“城外官道怎么了?”
“无事,”赵元垂着脑袋,又重复了一遍,“无事!”
待人走后,宋华安叫来贺春,“从现在起,黑甲卫全天戒严,不得有误!”
“是!”
夜深如墨,安王府后院灯火通明。
洪三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渐渐清醒。
“你们,你们是谁?”
贺秋挑开她额前的湿发,“我们是谁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
不知过了多久,洪三被卸了下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啧!这嘴可真严啊,话说你不是都发现我们了吗?那账本烧得叫一个干净,连张纸片子都没留下,你怎么不跑?东家不让?”
“纤纤……是你们抓的?”
“纤纤?”贺秋直视着洪三那双血糊糊的眼睛,忽然想起纤纤是谁,“他是满玉楼的花魁?赎身前一夜和满玉楼一起被烧死了?”
洪三费力地抬起头。贺秋笑了,“你也是满玉楼的,那是你相好?”
洪三还是不说话,贺秋渐渐失了耐心,让人把柴房里的纤纤拖了出来,随后一针扎醒。
“啊!!!”
纤纤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吓得抱头尖叫,四处躲藏,可哪里都是人,到处都是人。
贺秋一脚把人踹到洪三脚边。纤纤仰面躺在地上,看着洪三的脸突然不叫了,下意识张开嘴吞咽着什么。
一滴又一滴的血液落在纤纤脸上,最后又落进他的嘴里,都被他尽数咽下。
庭院中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一阵恶寒。贺秋此刻也不能确信还能不能用纤纤威胁洪三。
谢府的烛火同样未熄。
谢从筠和夫郎相对而立,低头看着手中被摸得起了毛边的密信。
“消息当真吗?”
谢家主君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真的,他们根据流通出去的银子,查到了漳城郡,那里的尾巴还没扫干净。”
谢从筠闻言闭上眼睛,缓缓向后倒去。
“你进宫吧,向皇帝自首,我会用全部身家保住你,皇帝不会不答应。”
“凭什么?”见他不说话,谢从筠又大声问了一遍,随即跳起来,甩着袍子嘶吼,“凭什么!”
暴起涨红的青筋在她瘦削的身板上格外扎眼,“我在这朝堂上兢兢业业二十年,我凭什么走?凭什么?”
“我以为你只爱钱,没想到还爱权啊!”
此话一出,谢从筠喉咙里像是被卡着一口气,憋得她心脏疼。她一如往常一样避开夫郎的眼睛,缩在桌案边。“我不会进宫的,和她们合作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说不定以后我就成皇亲国戚了。”
谢家主君闻言没再说话,起身朝卧房走去。
谢从筠手指不停抽搐,眼眶殷红,一张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公子呢?”
“还在卧房里呆着呢,今日晚膳都用干净了,精神头看起来也不错。”
“嗯。”谢家主君点了点头,“让人准备绣大婚嫁衣吧!怎么奢华怎么来。”
身后的管家闻言,微微一愣,但也很快应下。自家这位主子一向不喜欢被人问为什么。
另一边的谢知奕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