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粗粝的手指捻着胡须,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笑:
“好啊,我这老骨头别的不爱,就念着蓉儿那手厨艺。当年你做的叫花鸡,隔着三里地都能勾得人挪不动脚,那鸡皮烤得酥酥的,一咬直掉渣,里头的肉嫩得能掐出汁来……”
他正说得唾沫横飞,郭靖早已扛着弯弓站起身。
这后生憨直,闻言也不多话,只粗声粗气道:
“七公您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扎进了身后的林子。他
脚步沉,踩在枯叶上沙沙作响,没走多远就瞧见几只五彩斑斓的山鸡正在啄食草籽,当下屏住呼吸,弯弓搭箭,只听“咻”的一声,箭羽破空而去,正中一只肥硕山鸡的翅膀。
那山鸡扑腾了两下,便被郭靖拎着后腿提了起来,他咧嘴一笑,转身往回走。
林子里又传来窸窣响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欧阳锋扛着一头半大的野獐子从树后转了出来。
那獐子毛色油亮,瞧着足有二三十斤,此刻却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皮剥得完整,只在脖颈处留了个小口,血水早已沥干,内脏也掏得空空,四肢被利落地蜷起,用细藤捆着。
如烟见状,忙从行囊里摸出火石和干燥的引火绒。
她手指纤细,捏着火石轻轻一擦,火星便溅在绒上,吹了两口气,火苗就“腾”地窜了起来。
她又往火里添了些枯枝,不多时便燃起一堆旺旺的篝火,橘红色的火光映在她脸上,衬得那双眼睛亮闪闪的,像落了两颗星子。
欧阳克则在一旁忙活烤架。
他从削了几根笔直的青竹,又寻了些结实的树枝,三两下就搭起个简易的架子,竹条横亘其上,瞧着倒也稳当。
他伸手将那野獐子架上去,火舌舔舐着獐子肉,油脂渐渐被逼了出来,顺着表皮往下淌,滴在火里“滋啦”作响,腾起一阵阵白烟。
那烟里裹着肉香,混着松木的清香,慢悠悠地往四周飘。
半个时辰之后,欧阳锋摸出个小陶瓶,打开盖子,里头是些深褐色的粉末,瞧着不起眼,凑近了却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有孜然的辛辣,又带着点茴香的醇厚,是西域特有的调料。
他时不时往獐子身上撒一把,粉末落在油光锃亮的肉上,瞬间就被烫得冒出细小的烟,那香味愈发浓郁,直往人鼻子里钻。
惹得洪七公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他这辈子吃过的珍馐不计其数,却从没闻过这般奇特的香味,那味道像是带着钩子,勾得他五脏六腑都蠢蠢欲动。
他偷偷抬眼瞧了瞧那獐子,油光闪闪的表皮已经泛出焦黄,尤其是后腿那块,瞧着就又嫩又滑。
他刚要开口夸两句,顺便混上几口,就对上了欧阳锋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屑,洪七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暗骂:
“老毒物,就你能耐!”
另一边,黄蓉也从郭靖手里接过山鸡,蹲在地上忙活。
她先将鸡内脏掏空,又往里头塞了些野葱段、木姜子,再用荷叶把鸡裹得严严实实,外头还糊了层黄泥,最后才把这团“泥疙瘩”扔进篝火旁的余烬里。
她拍了拍手,笑道:
“七公,您再等会儿,保管让您吃着舒坦!”
洪七公立刻眉开眼笑,连声夸赞:
“还是蓉儿懂事!这叫花鸡就得这么做,用荷叶裹着才香,那黄泥烤干了,鸡皮也跟着酥了,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强!不像某些人,烤个肉还得撒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哗众取宠!”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往欧阳锋那边瞟,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欧阳锋听了,嘴角撇了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