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望向那个“女儿”的眼神里,流露出此刻面对如萍时万分之一的——心疼!
原来,傅文佩对原主的轻视与敷衍,早已刻进了骨子里,渗透在每一个被忽视的日常细节中。只要稍加留意,便无所遁形。也只有原主那个傻姑娘,被这虚伪的“母爱”蒙蔽了一生,直到生命的尽头才生出一丝微弱的怀疑……
光幕内,傅文佩已抱着如萍失声痛哭:“如萍!我的孩子……佩姨……这就去找振华!我去给雪琴磕头认错!哪怕给他们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把你送回去!你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姐啊!怎么能跟着我在这里吃苦受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造的孽啊……”
她说着,当真就要推开如萍,不顾一切地冲向陆公馆。然而,陆如萍却死死拽住了她的手臂。
“佩姨……不……请您……不要这样……” 如萍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祈求,她抬起泪眼,直视着傅文佩,“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立刻叫您‘妈妈’……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适应……好吗?”
那眼神中清晰的疏离和痛苦,如同利刃般刺穿了傅文佩的心。她狼狈地点头,泪水更加汹涌地滑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太震撼了。” 陆如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冷静,
“回来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现在,请您……诚实地告诉我……”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而沉重,紧紧锁住傅文佩躲闪的眼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虐待过心萍?您真的……设计……害死了她?”
如萍的话语,如同一道裹挟着万钧雷霆的闪电,狠狠劈中了傅文佩!她浑身剧震,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大脑一片空白!她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她必须在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前,揭开那层最不堪、最污秽的面纱!她只能死死地低下头,用沉默筑起一道脆弱的堡垒。
沉默,在此时此地,与默认何异?
陆如萍的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仿佛被这无声的答案抽干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傅文佩见状,慌忙伸手想要搀扶她。
“如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去解释!我去认罪!我去……”
陆如萍猛地闭上双眼,仿佛要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晶莹的泪水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冰冷的轨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曾盛满天真与柔弱的眸子,此刻却沉淀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清醒与决绝。她定定地、不容逃避地凝视着傅文佩:
“刚刚……我的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了很多画面。”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想起这些年您对我的种种好……我心里的愧疚……就越发沉重。以前,每一次依萍因为我、或者因为我……妈妈起了冲突,您总是让依萍忍让、退步……如今想来,那不过是一个母亲……本能地偏向自己的亲生骨肉罢了……”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带着一丝自嘲的苦涩:“可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我才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恨……”
压抑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陆如萍崩溃地捂住脸:“……这么多年……我虽然在心里……看不起我妈妈戏子的出身,看不起她那些争宠的手段……可我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带来的所有好处!”
“我甚至……我甚至在心底无数次地庆幸过……庆幸我的母亲不是您!不是您这样……只会教导女儿一味忍让、自己却懦弱无为、只知道沉溺在情情爱爱里的女人啊!”
“直到现在……直到现在……我依然感到无比的羞惭……” 她放下手,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我的两个母亲……都为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