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着这个字眼,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啊,我是病了。”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那丝脆弱被更深沉的阴郁覆盖,
“从你把我从那个地狱里拉出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我唯一的药。
现在你想撤走,不就是想看着我死吗?”
他往前踏了一步,刚才那片刻的退缩仿佛只是错觉,周身的气息反而更加危险。“
他盯着阮糖,眼神幽暗,
“你就是我的医生。治好我,或者……让我病得更重,直到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就在这时,远处天空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夜枭眼神一凛,他不能再耽搁了。
“他的速度比我预料的还要快,看来今天的早餐要在我们的新家里吃了。”
他猛地上前,不再给阮糖任何说话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
“对不起糖糖,再睡一会儿吧。”
……
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如同愤怒的鹰隼,在庄园上空盘旋几圈后,选择在主楼前的草坪上强行降落。
舱门猛地被推开,商珩第一个跳了下来。
他身形挺拔如松,但往日里一丝不苟的衣着此刻却带着风尘仆仆的凌乱,眼底布满了血丝,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紧随其后的手下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几乎是冲进了那栋华丽的建筑,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丝痕迹。
当他踹开二楼那间装饰最为精美的卧室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摔碎一地的早餐托盘,狼藉的食物,洞开的窗户,以及空气中留存的淡淡栀子香。
“糖糖!”
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恐慌和怒火。
他冲到窗边,窗外玫瑰园被践踏的痕迹,墙角那几根被扯动的锈蚀线缆,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发生了一场怎样激烈的追逐和反抗。
她就是被关在这里。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搅动着商珩的五脏六腑。
“找!给我把这里翻过来!找出所有线索!所有通道!”
商珩猛地转身,声音冷得像是寒冬里的风,眼神中的暴戾几乎要化为实质。
手下们立刻四散开来,高效而沉默地开始搜查。
很快,消息汇总过来。
“商总,主建筑内没有发现阮小姐和夜枭的踪迹。”
“监控系统被物理破坏,核心数据被清除,无法恢复。”
“发现一条隐蔽的地下通道,入口被从内部锁死,强行破开需要时间,而且对方可能设置了防御机制或自毁程序。”
每一条消息,都像是在商珩紧绷的神经上又加了一根沉重的稻草。
他走到那扇被破坏的窗户前,手指死死抠住窗框,坚硬的木质几乎要被他捏出指印。
无力感和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翻涌。他又晚了一步!
他的糖糖,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再次被那个疯子拖入了未知的黑暗!
“我们……我们抓到了几个没来得及撤离的看守。”
一名手下快步上前,低声汇报,语气带着小心翼翼。
他们清楚,此刻的商珩就是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商珩缓缓转过身,眼底的血色更浓,“带我去。”
庄园的地下酒窖被临时改成了审讯室。
三个被反绑着双手的男人蜷缩在角落,脸上带着淤青。
商珩走进去,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如同在看一堆死物。
“夜枭把她带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