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开出串淡紫色的小花,风一吹就晃出黏糊糊的香。王奶奶还是用它和面,蒸馒头、搓汤圆,面团发得总比别家好,连镇上的点心铺老板都来问诀窍。
“哪有啥诀窍?”她笑着拍了拍盆沿,“就是老物件认主,你对它上心,它就给你长脸。”
李婶的旧账本被装裱起来,挂在堂屋墙上,账本里夹着的小纸条,正好对着窗台上的老陶盆。有时阳光斜斜照进来,纸条上的花盆影子落在老盆的绿藤上,像两代人隔着时光握了握手。
张大爷的擀面杖换了新蜂蜡,压粉时总说“比新的称手”;阿伟的竹筛补了又补,竹篾包浆得发亮,滚出来的丸子总比别人的圆;李婶的铁皮罐换了新底,装的红糖总带着点焦香,说是“老味道”。
赵铁柱看着院角的老陶盆,绿藤缠着裂缝,紫花沾着露水,忽然觉得,这些带着补丁的老物件,像极了过日子的模样——哪能没点磕磕碰碰?补补缝缝,反倒藏了更多滋味。就像那盆里的面肥,带着点酸,透着点甜,混着时光的香,蒸出的日子才格外踏实。
傍晚的风掠过藤叶,老陶盆轻轻晃了晃,紫花落在盆底的裂缝里,像给当年的伤口,别了朵温柔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