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西来到了上回剪的那家理店门口,娘娘腔理师孙宏的样子便浮现在了筱西脑海之中,筱西抬手推门走进店里。
今天真是奇怪的很,理店内一个顾客都没有,冷冷清清的,那个娘娘腔理师孙宏也不见人影。
上次孙宏旁边的那位中年理师,这会儿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个守着空店的老哨兵。
筱西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师傅你好!
请问孙师傅在店里吗?”
中年理师抬头瞅了瞅筱西:“孙师傅?你说的是孙宏吧!”
筱西忙不迭地点头,中年理师叹气道:“唉!
不用找了,他不干了!”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不只是他,明天我们都不干了!”
筱西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报纸的另一位理师,忍不住问道:“咋就不干了呢?这好好的店,说不干就不干啦?”
中年理师冲筱西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然后开口说道:“本来我也用不着跟你说这么多,不过你瞧,店里这会儿也没别的顾客,说不定啊,你就是我们理店的最后一名顾客了,我就跟你多唠唠。”
筱西乖乖坐了下来,准备听中年理师接着讲。
“这家理店是我们师傅开的,我是师傅的大徒弟,孙宏是二徒弟,看报纸那个是小徒弟。
在这片儿地方,我们理店那也算得上是老字号了。
你瞅瞅这店里的角角落落,到处都是岁月留下的印子。”
中年理师说着,眼神里满是回忆,抬手轻轻摸了摸旁边的理椅。
“早些年师傅还年轻,店里的事儿都是他一手操持。
后来啊,师傅年纪大了,慢慢就把这店交给我们师兄弟三人打理。
本来呢,店里的生意还算可以,虽说不是火爆得不行,但也有不少老顾客常来捧场,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谁能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糟心事!”
中年理师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脸上满是无奈和气愤。
“我师傅的小儿子,不学好,跑去赌博,不但把家里的积蓄输了个精光,连这房子都给输掉了!
明天这房子就要归别人了,没了店面,我们师兄弟三人也就彻底失业喽!”
说到这儿,中年理师重重地叹了口气。
筱西心里暗自琢磨:正愁没有吃的,天上就掉下了粘豆包!
我这正愁没有型设计师呢,就掉下来了型设计师,而且还是三个!
中年理师感慨道:“孙宏这人心软,见不得分离的场面,自己在家伤心落泪呢,我们师兄弟二人今天就是为了站好最后一班岗!”
筱西试探着问:“那你们失业了,打算做点什么?”
“我们三人除了理,其余的什么都不会,我们准备凑凑钱,找个合适的地方接着干老本行呗!”
中年理师语气里带着无奈,却又透着一股对理的执着。
筱西不假思索地说:“你们三位也别自己找地方了,干脆来我这儿呗!”
“去你那给你当家教补课啊!
我们师兄弟三人能把自己名字写出来就不错了!”
中年理师明显是误会了筱西的意思。
筱西被这话逗得“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开口问道:“师傅您贵姓?”
“我姓王,大家都叫我剃头老王!”
筱西不得不承认,剃头老王这个绰号,的确不够高大上,再想想那广为人知的“隔壁老王”
,忍不住在心里比较了一番。
“王师傅,听您刚才说话,我还以为您是平城人呢?”
“屁的平成人!
土生土长的沈州银!”
旁边看报纸的男子操着一口地道的大碴子味东北话插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