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裹着焦糊的菜油味灌进庙内,苏小棠的睫毛被熏得疼。
她望着火尊使骤然惨白的脸,听着那句"
铜炉不能——"
被爆炸声截断,耳中嗡鸣未散,后颈却先窜起一股凉意。
母亲用命封印的灶神残魂,这铜炉里藏的,怕不是普通的香炉。
"
糟了!
铜炉不能毁!
"
火尊使的面纱彻底被风卷走,露出与苏夫人七分相似的面容。
她间珠钗乱颤,竟直接从供桌高台跃下,裙角扫过供果,红枣滚落在地。
苏小棠望着那熟悉的眉眼,喉间紧——原来这些年她找错了方向,最接近真相的人,竟一直戴着易容面纱站在她面前。
"
封锁出口,一个都不能放走!
"
苏小棠咬着牙低喝,本味感知在体内翻涌。
她能清晰感知到,铜炉里的热意正以极快的度攀升,像有活物在灼烧炉壁,连带着空气里都泛起一丝甜腥的血气。
这是灶神残魂在躁动?
陆明渊的玉扇"
唰"
地展开,扇骨在掌心敲出轻响。
他侧头对廊下阴影处抬了抬下巴,早埋伏好的亲卫立刻如夜鸦般扑向侧门,刀鞘撞在门框上出闷响。
"
三公子,后墙也守死了。
"
有人低喝着汇报,他眼尾微挑,瞥见陈阿四抄起铁勺的手青筋暴起——那铁勺是方才掉在地上的,此刻正泛着冷光。
"
谁动就打谁!
"
陈阿四的铁勺精准砸向一名试图往梁上爬的厨子。
那厨子哎哟一声摔下来,被亲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陈阿四踹开脚边翻倒的烛台,烛油溅在他绣着锦鲤的围裙上,他却浑不在意,只瞪着红的眼睛扫视全场:"
敢碰铜炉的,老子把他勺柄都敲进喉咙里!
"
苏小棠的注意力全在铜炉前的黑影上。
那人蒙着面,短刃在浓烟里泛着冷光,刀尖离炉壁只剩三寸。
她心下大急,提起裙角扑过去,鞋底碾过滚落的红枣,"
咔嚓"
一声脆响。
黑影察觉动静,手腕一翻,短刃改刺她的手腕。
苏小棠偏头避开,反手扣住对方手肘——这招是老厨头教的"
翻云手"
,专破近身短刃。
可她刚用了三分力,便觉不对。
那黑影的肌肉竟软得反常,像浸过水的棉絮,却在她力时突然绷直,带着股巧劲卸开她的力道。
更让她心跳漏拍的是,交手间有股若有若无的清苦药香钻进鼻腔——这是本味感知动时,觉醒者身上特有的气息。
她从前在老厨头熬制醒神汤时闻过,在自己用能力过度后也闻过,可此刻从这黑影身上传来,分明带着股腐坏的酸气。
"
你也是觉醒者?"
苏小棠借势旋身,膝盖顶向对方腰眼。
黑影闷哼一声,短刃当啷落地,却在她分神的刹那,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有块凸起的茧,形状竟和苏小棠常年握菜刀磨出的一模一样。
苏小棠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死士的手,是常年握锅铲、切菜墩的手,是厨子的手!
火尊使的身影从侧方扑来,绣着灶纹的袖摆带起一阵风。
她的指甲掐进黑影后颈,那黑影吃痛,终于松开苏小棠的手。
苏小棠踉跄后退,撞在供桌角上,后腰传来钝痛。
她盯着黑影被火尊使扯得歪斜的面巾,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那下巴上有道浅浅的刀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