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一早就去西山采药了,说是要寻几味安神的药材。
青黛姑娘嘛,这个时辰大概在镇公所帮忙处理案牍。”
陆惊羽点头:“原来如此。
那就多打扰了,陆某探望下师傅后还要去镇公所处理事情。”
“陆捕头请便。”
陆惊羽探望完师傅后,便告辞转身去了镇公所。
林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平静。
没一会儿,心中又开始盘算着那五百两银子的事了。
-——
镇公所后院,那间阴森潮湿的牢房深处。
南宫翎靠坐在冰冷的石墙边,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草茎。
他身上的伤已被简单处理过,但内息依旧滞涩,那是青黛留下的禁制。
虽成了阶下囚,他脸上却不见多少惧色,反而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嘲弄。
牢门铁链哗啦作响,被打开。
一名狱卒沉声道:“南宫翎,出来!”
南宫翎懒洋洋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灰,跟着狱卒穿过昏暗的甬道,并非走向公堂,而是被带入了一间更为隐蔽的密室。
密室中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黄,将坐在桌案后的那个身影映照得半明半暗。
正是刚刚从济世堂离开的陆惊羽。
南宫翎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嘴角一撇:“哟,换人了?那位漂亮的女捕快呢?小爷我还是更喜欢跟她打交道。”
陆惊羽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得像块铁:“南宫翎,绰号‘一阵风’,近三年来活跃于江南、中原一带,专窃富户、贪官,所窃财物多半散与贫苦百姓,民间誉你为‘侠盗’。”
他如数家珍般报出南宫翎的“事迹”
,语气中没有丝毫褒贬。
南宫翎扬了扬下巴,带着几分得意:“既然知道小爷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事,还不快快放了小爷?把贼赃还给那些苦主?”
“替天行道?”
陆惊羽冷笑一声,“你可知此次因为你的鲁莽,清水镇一个客栈内的十几个无辜的百姓差点因你而死!”
南宫翎脸色微变,他确实对此感到愧疚,因为自己的鲁莽差点害了客栈那些人。
特别是客栈掌柜当时还冒险救他。
因此被那男子偷袭以及被青黛抓到此处他并没有多少怨言。
陆惊羽不再与他争辩此事,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更具穿透力:“南宫翎,本名……慕容白,江南姑苏慕容氏长房嫡孙。
三年前,家族为你定下与金陵苏氏嫡女的婚约,大婚当日,你于迎亲途中弃轿而走,留书言‘不愿此生困于家族樊笼,欲寻自在江湖’,自此离家,化名南宫翎,流落江湖。
慕容家深感蒙羞,已对外宣称与你断绝关系。”
南宫翎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僵住,他缓缓抬头,平静地盯住陆惊羽,眼神中充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六扇门,查得倒是仔细。”
“六扇门不在乎你的家世,”
陆惊羽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更何况,一个已被家族除名的少爷,家世于你,于我们,都毫无意义。”
他身体微微前倾,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语气森然:“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惩罚。
按律,屡次盗窃,数额巨大,数罪并罚,判你个斩立决亦不为过。
即便念你部分财物用于施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刺配三千里,边关苦寒之地为奴,终身不得赦免,亦是最轻的判决。”
南宫翎听着这被刻意夸大、带着恐吓意味的“判决”
,脸色渐渐白,额角渗出汗珠。
他虽不畏死,但想到要在那不见天日的苦寒之地了此残生,心中也不由生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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