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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郎中却不再玩闹,他踱回诊桌后,慢悠悠地坐下,拿起一本医书,似模似样地看起来,只是嘴里若有似无地嘀咕了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登记一下也好……省得总有些家伙疑神疑鬼……”
他悠哉悠哉地翘起脚晃了晃,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林安随着年轻捕快赵小川走出杏林巷,拐上了较为宽敞的东主街。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还不算太多,多是赶早市的摊贩和提着菜篮的妇人。
林安表面平静,心下却飞快权衡:“称呼不能太亲近,也不能太生分,需保持恰到好处的尊重与距离。
这小川兄弟面色和善,或许是个突破口。”
两人并肩走着,林安侧过头,语气温和地开口:“还未请教差爷如何称呼?”
那年轻捕快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摆手道:“林先生太客气了,我叫赵小川,你直接叫我小川就行!
我就是个学徒,跟着师父学跑腿办事儿,当不起‘差爷’这么叫。”
他笑容爽朗,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些许腼腆,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态度谦和,不似作伪,只是衙门里的人再年轻还是谨慎一点好吧。”
听完赵捕快的言语,林安心下想到。
“原来是赵捕快。”
林安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疏远,“那便有劳小川兄弟带路了。”
“嗨,这有什么劳不劳的,本就是我的分内事。”
赵小川摆摆手,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林先生,你别担心,就是例行登记一下,问清楚籍贯、来历、如今作何营生之类的,存档备查。
周镇长吩咐下来的,对咱们今年收留的沧州乡亲都得上心。”
林安心底回忆着“周镇长…上次做饭时似乎见过一面,确像个和气的中年士绅。”
他似乎怕林安紧张,主动介绍起情况,语气里满是对上级的敬重:“周镇长人特别好,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和气人,办事公道,体恤百姓。
你见了就知道,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接着,他又略带自豪地提到了自己的师傅:“我现在跟着咱们所里的老捕头——郑捕头学习。
郑捕头那才是真有本事的人,镇上大大小小的事都门清,经验老道,对我们也严格,但人是顶好的!”
林安一边保持温和表情听着年轻捕快的话语,一边心中盘算“郑捕头…这名字记下。
经验老道的捕头往往更难应付。
小川如此推崇其师,看来这位郑捕头在镇公所颇有分量。”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给林安吃定心丸:“所以林先生你放宽心,就是走个过场,登记清楚了对你自己也好,以后在镇上落户生根,都更方便不是?”
“无论真假,表现得安心感激总没错。
这小川兄弟热情单纯,不像心有城府之辈,倒是可以稍微信任几分。
但登记之时,每一句话都需再三斟酌,绝不能与之前对王老和秦月娥说的有任何出入。
沧州水灾、家人尽散、逃难至此……这套说辞早已烂熟于心,务必滴水不漏。”
林安闻言,内心也是下定决心。
林安听着他热情而坦诚的话语,脸上露出适当的、带着些许感激的微笑:“原来如此。
多谢小川兄弟告知,这般说来,我心里确实踏实多了。”
他语气真诚,恰到好处地回应着赵小川的善意,两人一路闲聊,主要是赵小川在说,林安偶尔附和或提问,气氛倒是颇为融洽。
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十字路口,转向南北向主街的南段,镇公所那略显肃穆但并不威严的青瓦灰墙建筑已然在望。
“镇公所…终究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