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喉间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裕王的声音如刀锋刮骨,在他耳畔一遍遍回荡——“你若不能妥善处理,不仅是你,就连本王也会受到牵连!”
他不敢抬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裕王灼人的目光,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斩落。
“殿下……”
他声音微颤,“下官愚钝,但求不负圣恩,不负殿下所托。”
裕王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不负?你以为你还有选择么?”
申时行跪在地上,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面前的地砖。
他的大脑飞运转,试图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对策。
“殿下……”
他声音颤抖,却又强忍着恐惧,“下官深知此事棘手,但徐高二人皆是国之栋梁,若能从中斡旋,以利害晓之,以大义劝之,或许能让他们暂时放下成见。”
裕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但也并未立刻作。
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申时行,声音低沉而锋利:“徐阶老谋深算,高拱刚愎自用,朝堂之上,他们斗得越狠,本王越难掌控。
而你——”
他顿了顿,指尖忽然挑起申时行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你不一样。”
申时行被迫与裕王对视,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一口幽深的古井,藏着无尽的算计与冷漠。
“你是本王的人。”
裕王一字一顿,“也是他们的‘磨刀石’。”
申时行喉间苦涩翻涌,几乎要呕出血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平衡之术”
的执行者,而是裕王手中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冰冷地盯着申时行,“申卿,你说得倒是容易。
可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盯着徐高之争,稍有不慎,便会引大乱。
你可有具体的办法?”
申时行的心脏猛地一紧,他知道此刻容不得半点含糊。
“殿下,下官以为,可先私下分别与徐高两位大人交谈,了解他们的诉求和底线。
再从中调和,提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同时,可借助其他中立大臣的力量,在朝堂上营造一种和平解决问题的氛围。”
裕王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你所说的办法,听起来可行,但关键在于你能否让他们听从你的安排。
高拱刚直,徐阶老谋深算,这两人都不是轻易能被说服的。”
申时行咬了咬牙,说道:“殿下放心,下官定会全力以赴。
若能为朝廷化解这场纷争,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裕王点了点头,“好,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
但你要记住,此事关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你能妥善解决,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若你办砸了,休怪本王无情。”
申时行连忙磕头,“谢殿下信任,下官定不辱使命。”
离开裕王府时,夜色已深,寒风如刀,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站在街角,望着远处宫墙巍峨的轮廓,忽然觉得这座京城像一座巨大的牢笼,而他,不过是困在其中的一只蝼蚁。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异常艰难。
他先想到的是去找徐阶,毕竟徐阶相对来说更加沉稳,或许更容易沟通。
申时行来到徐阶府上,递上名帖。
徐阶很快便将他请进了书房。
书房中,徐阶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本古籍。
他抬起头,看到申时行,微微一笑,“汝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