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望着高拱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疑惑。
那小太监带来的消息,不知是何要事,竟让高拱如此匆忙。
他正思索间,李若愚走了过来,轻声道:“申兄,看高大人神色匆匆,怕是宫里出了大事。”
申时行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此时,那绯袍官员赵元礼又凑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申侍讲,今日讲学虽你侥幸过关,但这翰林院,可没那么容易站稳脚跟。”
申时行淡然一笑,拱手道:“赵大人,下官只求做好本职之事,至于其他,无暇顾及。”
说罢,便与李若愚一同离开。
"
申兄,"
李若愚压低声音凑近,"
今日虽有小波折,但你能从容应对,已是难得。
高阁老特意留下夸赞,足见看重。
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仍在冷笑的赵元礼,"
此人不会善罢甘休。
"
"
李兄可知方才高阁老接了什么旨意?"
他状似无意地问。
李若愚神色骤然凝重:"
听闻北镇抚司抓了个户部小吏,牵扯到通州仓廪亏空案。
"
见申时行变色,忙又补充道:"
不过与你无干,你初入翰林"
正当申时行沉浸在思索中时,突然有人来报,说张居正大人派人送来了书信。
申时行心中一惊,赶忙拆开书信。
信中提醒他,高拱与徐阶的矛盾已到白热化,他身处翰林,切不可被高拱一派拉拢,要保持中立,以待时机。
申时行眉头紧锁,深知局势愈复杂。
次日,翰林院传出消息,高拱因某事被皇帝斥责,徐阶一派似有反击之势。
赵元礼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嚣张。
申时行明白,这是各方势力重新洗牌的关键时刻。
他依旧每日研读典籍,在翰林院行事更加低调。
回到翰林院,同僚们纷纷围了上来,对他今日在经筵上的表现赞不绝口。
申时行谦虚地笑着回应,可心思却仍在高拱那突然的离去上。
“申兄,今日你可真是出尽了风头,那赵元礼吃瘪的样子,可真是大快人心!”
一位与他相熟的同僚笑着说道。
申时行摆了摆手:“不过是运气罢了,赵大人想必也是为了严谨治学,才会提出质疑。”
申时行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宫里的事向来复杂,也不知这会对局势产生什么影响。”
接下来的几日,翰林院的氛围有些微妙。
赵元礼虽然吃了瘪,但并未就此罢休,时常在一些小事上刁难申时行,不过申时行都巧妙地化解了。
而高拱那边,一直忙于宫中事务,许久未曾出现在翰林院。
这一日,申时行正在整理读书的笔记,一名小太监匆匆走进来,传裕王口谕,让申时行即刻前往王府。
申时行心中一惊,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换上官服,跟着小太监前往裕王府。
王府内,裕王正与几位讲官低声议事。
见申时行进来,裕王示意他近前:"
之前申侍讲的讲章令本王想起太祖爷治国的事。
"
王爷嘴角噙着笑意,"
尤其是民为邦本那段。
裕王低声道:"
本王近日总是梦到孝陵松柏。
"
王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密匣,"
你之前才讲民为邦本,可有什么见地?"
申时行望着前方巍峨的宫殿轮廓,忽然想起今晨在书案上看到的那道朱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