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砧”
峡谷的昼夜交替,不过是天顶上那片永恒昏黄帷幕偶尔的明暗变化。
哈桑老人蜷缩在他的窝棚里,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微小的、被神灵庇佑的结界。
那种萦绕不散的、刮擦着骨髓的能量噪音,确实减轻了。
虽然远处依旧传来地脉痛苦的闷响和能量乱流的尖啸,但传到他这窝棚附近时,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无形的墙壁,变得模糊而遥远。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胸肺间那如同风箱破洞般的灼痛和窒息感,竟然维持在了某种可以忍受的程度,甚至……偶尔会有那么几个时辰,让他几乎忘记了痛苦的存在。
他浑浊的眼睛里,久违地出现了一丝并非麻木的光芒。
他开始尝试着,用颤抖的手,去清理窝棚口堆积的、带有腐蚀性的尘埃。
动作缓慢得如同蜗牛,每一下都耗费着他所剩无几的力气,但他坚持着。
他不知道那点清凉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短暂的喘息能持续多久。
他只是本能地,想要在这突如其来的“恩赐”
下,多活一刻,多清理一寸属于他的、肮脏却唯一的容身之所。
与此同时,悬浮在废弃矿石场上的银色“织点”
,正以极其缓慢的度,如同生长中的珊瑚,拓展着它的领域。
艾米尔的这缕分神,如同最耐心的园丁,引导着“织点”
的力量,梳理着周围狂暴的能量流。
他现,直接对抗那些最混乱、最具毒性的能量漩涡是徒劳的,甚至会加“织点”
的消耗。
他转而采用“疏导”
与“引流”
的策略。
如同治理泛滥的江河,不是去堵塞主干道,而是开挖细小的支流,将过于集中的破坏性能量,引导向那些本就荒芜、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的区域,让其自然耗散。
同时,他小心翼翼地聚拢着峡谷中残存的、相对温和的原始地脉能量,如同收集夜间的露水,将其汇聚到以“织点”
为核心的这片小小“绿洲”
。
这个过程极其精微,要求对能量纹理有着近乎直觉的把握。
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打破脆弱的平衡,引小范围的能量反噬。
几天(或者说,几个能量潮汐周期)下来,“织点”
的影响范围从最初的十米,艰难地扩展到了十五米左右。
这片区域内的能量环境明显稳定了许多,空气中刺鼻的毒霭味道也淡了些许。
甚至,在一些岩石的背阴处,开始出现几点极其微弱的、正常的青苔绿意。
艾米尔还尝试着,将一丝极其精纯的、带有安抚和滋养特性的能量,通过“织点”
缓缓注入下方那片被他初步净化过的土地。
他“看”
到,坚硬、板结、被工业废料污染的土地,似乎……松动了一点点?仿佛干涸的海绵,终于吸收到了久违的水分。
效果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证实了他的“地脉织法”
确实能够对物质层面产生细微的影响。
不仅仅是安抚能量,还能……滋养土地?
这个现让艾米尔的心神为之震动。
如果“织法”
能够修复土地,那是否意味着,它有朝一日,能够逆转地脉崩坏带来的生态灾难?
希望的火苗再次摇曳,虽然微弱,却更加坚定。
然而,这片死寂的峡谷,并非只有哈桑一个生灵。
在“织点”
影响范围的边缘,一处扭曲的金属管道丛中,一双充满血丝和狂躁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那片相对“平静”
的区域。
那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