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市的夜晚,是霓虹与阴影交织的画卷。
白日里被秩序勉强束缚的躁动,在夜色掩护下,如同潜藏的暗流,开始蠢蠢欲动。
沈墨行走在灯火阑珊的旧城区边缘,这里的高楼相对稀疏,老旧的巷弄错综复杂,是许多不被阳光照耀的事物滋生的温床。
左眼中的罪业火焰稳定地燃烧着,那朵代表罗鸣的“黑色蔷薇”
依旧在遥远的方位,如同黑暗中的北极星。
但沈墨此刻关注的,并非这遥远的目标。
他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以自身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开去,捕捉着空气中那些细微的、异常的罪业涟漪。
研究院芯片里的信息,除了关于罗鸣“筛选”
可能性的推论,更提供了大量关于“皈依者”
活动模式的侧写和数据。
这些被罗鸣的“种子”
影响,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反而形成了某种扭曲信仰和危险秩序的个体,是罗鸣影响现实世界最直接的触手。
他们行事隐秘,手段诡异,往往是局部地区大规模异变或骚乱的直接推手。
官方的情报网并非无用,他们锁定了几个近期在海都市活动频繁、疑似与“皈依者”
相关的区域。
沈墨此刻所在的旧城区边缘,就是其中之一。
根据分析,这里流动人口多,监管相对薄弱,社会负面情绪积累较重,是“种子”
容易生根芽的土壤。
他的脚步停在一条散着腐烂食物和劣质酒精气味的小巷口。
巷子深处,隐约传来压抑的、非人的呜咽声,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精神波动。
沈墨的左眼视野里,巷子深处盘踞着一团浓稠的、不断翻滚的猩红罪业,其中夹杂着绝望、恐惧和疯狂的碎片。
又是一个濒临异变,或者正在异变中的个体。
这种低级别的混乱,引不起他太多兴趣。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左眼视野的边缘,一丝极其隐晦、近乎透明的灰白色罪业线条,如同狡猾的水蛇,在巷子另一头的阴影中一闪而过。
那罪业的感觉……很奇特。
不同于普通人的淡薄,也异于异变者的狂乱,更非火种成员的秩序与排斥。
它带着一种冰冷的、刻意压抑的扭曲感,一种将自身信念强行嫁接于某种外部“神圣”
存在的皈依感,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与罗鸣那朵“黑色蔷薇”
同源,但微弱了无数倍的气息。
皈依者!
沈墨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如同融入了墙壁的阴影。
他沿着巷壁无声移动,左眼牢牢锁定着那缕试图隐藏自身的灰白罪业。
那个身影很警觉,移动度极快,对旧城区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或她)穿着宽大的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完全遮住了面容,如同一个普通的夜行者。
但在沈墨的罪业之眼中,他身上的那缕灰白罪业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清晰可辨。
这个皈依者似乎只是在巡视,或者说……“放牧”
?他刻意避开了那个正在异变的个体所在的区域,反而在周围几条街道绕行,偶尔会停下,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然后又迅离开。
他的行为模式,不像是在执行具体的破坏任务,更像是在观察,或者在等待着什么。
沈墨如同最耐心的猎手,远远辍着,没有打草惊蛇。
他需要了解更多。
这些皈依者的组织架构、他们与罗鸣的联系方式、他们具体的目的……
跟随着那个灰白色的罪业轨迹,沈墨穿过几条堆满垃圾的窄巷,最终来到一个废弃的旧仓库区。
锈蚀的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