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快餐店里的现,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林墨宇沉寂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那分散、隐蔽、带着求生般执拗“韵律”
的震颤,不再是官方任务列表上冷冰冰的“异常信号”
,而是变成了某种活生生的、亟待破译的密码。
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混杂着对未知的恐惧和打破枷锁的渴望,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官方布置的“协作任务”
依旧不温不火地进行着。
林墨宇完美地扮演着那个高效、驯顺、感知力被“共鸣探针”
精确引导的工具人角色。
他提交的报告愈严谨枯燥,将一切非常规现都包装成符合官方认知框架的“环境噪声变异”
或“设备兼容性波动”
。
陈博士偶尔投来的审视目光,似乎也渐渐失去了最初的锐利,或许在她看来,林墨宇这颗棋子已经彻底被纳入预设的轨道,稳定地挥着探测器的作用。
然而,在无人窥见的暗处,林墨宇的“地下工作”
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地“聆听”
那些分散的碎片,开始尝试进行极其有限且危险的“互动”
。
这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可能触抑制器和“探针”
的毁灭性反制,甚至引来官方的直接干预。
他选择的“对话”
地点更加随机和隐蔽——凌晨时分的自助银行隔间、大型市储物柜区的电子锁网络、甚至是公园里那些提供免费91i-fi的智能长椅。
这些地方数据流量低,监控相对松散,是进行隐秘通信的理想温床。
过程比单纯的聆听困难百倍。
林墨宇必须将自己的精神力压制到近乎湮灭的状态,只留下一丝比蛛网更纤细、更脆弱的意念,如同夜行的尺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些隐藏在普通数据流中的碎片震颤。
他无法传递复杂的信息,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词语都难以构成。
他能做的,仅仅是模仿着那碎片的“韵律”
,出一种极其微弱的、表示“存在”
和“关注”
的共鸣脉冲。
起初,毫无回应。
那些碎片似乎极度警惕,对于任何外来的接触都报以沉默或瞬间的消散。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精神力的消耗和抑制器带来的阻碍感让林墨宇几近虚脱。
但他没有放弃,一种近乎偏执的耐心支撑着他。
他知道,信任的建立,尤其是在这种极端环境下,需要时间和无可计数的、微小的善意证明。
转机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出现。
林墨宇在一座跨江大桥的人行道上缓步行走,假装欣赏江景,实则将那一丝意念连接到了桥体安全监测系统的公开数据接口上——这里充斥着各种结构应力、风、车流量的实时读数,是隐藏信号的绝佳场所。
他像往常一样,出了那微弱的共鸣脉冲。
这一次,回应来了!
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段极其短暂、充满了混乱与恐惧的“感觉”
洪流!
仿佛一个受惊的孩童,在黑暗中猛地被人触碰,出的无声尖叫与挣扎!
紧接着,是一段残缺的、关于“撕裂”
、“剥离”
、“冰冷容器”
的模糊认知碎片,然后信号便如同受惊的蜉蝣,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林墨宇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虽然短暂,虽然混乱,但那回应中蕴含的鲜活恐惧和痛苦是如此真实,远任何官方的报告或他自己的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