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冰冷地浸染着新海市。
凌浩躺在床上,双眼睁着,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白日里雷队斩钉截铁的拒绝、研究所冰冷的封锁线、还有望海市废墟中同伴崩溃的惨状,如同循环播放的噩梦,在他脑海里反复碾压。
体内那枚火种不安地跳动着,与远方那座被封锁的博物馆之间,似乎有一根无形的弦被越绷越紧,出只有他能感知的、催促般的嗡鸣。
官方途径已经堵死,等待意味着下一次可能出现的伤亡。
他不能等。
一个危险的念头破土而出,迅疯长。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轻捷地换上深色作战服(非制式),检查着私藏的几块高能量应急电池和一把多功能军刺。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尤其是罗振,那家伙虽然够义气,但嘴巴不严,而且不能把他拖进这种明显违反军令的浑水里。
谁能帮他?谁既有能力,又有可能理解他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并且…拥有一定的权限或信息?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周启。
那个独臂的、从地狱爬回来的前队员,现在的行为分析顾问。
他冰冷的外表下藏着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对体制的疏离感。
他是局内人,却又像个边缘人。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对“力量”
的本质和代价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
凌浩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
他像一道幽灵般滑出宿舍,避开巡逻的哨兵和监控死角,朝着顾问人员居住的单独生活区摸去。
周启的房间灯还亮着。
凌浩敲了敲门,声音很轻。
门很快打开一条缝,周启独臂的身影出现在门后,脸上没有任何睡意,只有惯有的冷静和一丝探究。
他看到是凌浩,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侧身让他进去。
房间和他的人一样,整洁、冰冷,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只有桌上散落着大量写满分析数据和草图的纸张,以及一台连接着内部网络但显然经过特殊处理的终端。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没等凌浩开口,周启直接说道,声音平淡,“想去博物馆。”
凌浩心中一凛,随即释然。
以周启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猜到他今晚会来,并不奇怪。
“雷队不同意,研究所封锁了那里。”
凌浩直视着他,“但我必须去。
望海市的事情不能再生。”
周启走到桌边,用唯一的右手调出一幅复杂的能量流向图和博物馆周边的防御布置图,比雷队之前展示的更加详细,甚至标注出几个能量流动的薄弱点和巡逻间隙。
“研究所那帮书呆子,只会墨守成规。
他们的封锁模型基于常规能量监测和物理防护,但你的序列和那里的共鸣,属于非常规变量。”
周启的手指在几个点上划过,“这三个点,是内部能量周期性波动的低谷,持续时间很短,大约每小时的第三十七分钟开始,持续一百二十秒。
防御系统的注意力会被内部能量起伏吸引,这是漏洞。”
他又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显示博物馆侧翼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口,被坍塌物半掩着,似乎未被纳入主要防御体系。
“这里,物理封锁的盲区。
但里面情况不明,可能有能量淤积或结构损坏风险。”
凌浩看着那些详尽到可怕的信息,心脏狂跳:“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早就准备好了这些?”
周启抬起眼,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些别样的情绪,一种混合着痛苦、嘲讽和决绝的复杂光芒。
“我失去的,不止是一条胳膊,凌浩。”
他的声音依旧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