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
地下据点的“隔离角”
内,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淌。
铁丝网外是幸存者们压低的交谈声、工具的敲打声和孩童偶尔的哭闹,构成一种扭曲的日常背景音。
网内,凌浩如同老僧入定,盘膝坐在冰冷的床铺上,全部心神都沉入了体内那片濒临破碎的战场。
外界相对稳定的环境,如同一剂微弱的镇痛剂,暂时缓解了能量乱流最剧烈的躁动。
但这远远不够。
那片作为“稳定基石”
的数据模块,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依旧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
暗紫色的熔炉之火在失去主要对手(被剥离的巨人本源)后,变得空前“饥饿”
和狂躁,不断灼烧、冲击着基石的边界;而被数据符文勉强封印的巨人本源残留,则持续散着冰冷的侵蚀感,试图冻结、瓦解一切;更多散乱无主的能量,则在破损的经脉中左冲右突,加剧着整体的混乱。
凌浩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和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不再试图去修复那庞大而复杂的整体架构——那如同要用一根蛛丝去拉动倾覆的大厦。
他将所有残存的精神力,极致地聚焦于那一点“基石”
。
他引导着周围空间中稀薄但稳定的能量(主要是地脉残留的生命气息和据点内微弱的人造能源波动),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注入“基石”
之中。
这不是粗暴的填充,而是基于数据模块中关于“能量结构稳定”
的法则,进行着分子级别的“编织”
与“加固”
。
每一个能量粒子都被他的意志强行约束,按照特定的序列和频率,嵌入“基石”
那本就致密的结构中。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如同用绣花针在米粒上雕刻星河。
痛苦是持续的,那是灵魂被反复撕扯、又强行粘合的钝痛。
但他没有停下。
每一次成功的“编织”
,都能让那片银白色的“基石”
光芒稳定一丝,结构坚固一分。
它就像一颗正在被不断捶打的合金核心,在毁灭的压力下,向着某种更高级的形态艰难蜕变。
苏婉守在一旁,看着凌浩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如刀绞,却不敢打扰。
她能做的,只是定时为他擦拭汗水,喂些清水,并警惕地注意着铁丝网外的动静。
怪脑博士则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开始捣鼓莱娜提供的一些废弃零件。
他那颗巨大的脑袋里似乎永远装着无穷的奇思妙想和实用主义。
很快,他用几个破损的能量电池、一些导线和一个旧收音机核心,拼凑出了一个极其简陋的、能够捕捉特定频段能量波动和无线电信号的监听装置。
“我们不能一直当瞎子聋子,”
博士对苏婉低语,一边调试着装置,“得知道外面生了什么,‘猎犬’、‘清理者’,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虚空追寻者’……”
几天时间在煎熬中过去。
凌浩如同一个沉默的雕塑,除了必要的进食和休息,几乎一动不动。
他体内的“基石”
在缓慢而坚定地成长,从最初微不足道的一点,逐渐扩大为一个相对稳固的“核心区域”
。
虽然只占据了原本架构的十分之一不到,但其稳定性和对周围混乱能量的“锚定”
作用,却在显着增强。
他体表那失控的能量光泽也收敛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明显得像个行走的灯塔。
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