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万年县今晨呈报,潼关附近黄河段的渔民,清晨撒网时,捞起了一具……甚是诡异的尸体。”
“诡异?”萧止焰放下笔,抬眼看去。
“是。”书吏面色有些发白,“据报,那尸体身着青色官袍,看品级似是八品或九品,但……但其面部皮肤被完整剥去,血肉模糊,无法辨认容貌。更奇的是,尸体身上,紧紧缠绕着数圈金丝编织的渔网!”
“无面尸?金丝渔网?”萧止焰瞳孔微缩。官袍代表死者身份不凡,剥去面皮是残忍的灭口手段,而那金丝渔网……他沉声问:“可验明那金丝渔网的来历?”
书吏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万年县的仵作和县尉仔细查验后,确认那金丝……乃是宫中内侍省尚衣局特供,用于编织某些皇室仪仗或高级妃嫔赏玩之物,民间绝无可能流通!”
宫中御用之物,出现在一具黄河无名官尸身上?!
萧止焰立刻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
他猛地站起身:“备马!去万年县!另外,立刻去请上官姑娘!”
当上官拨弦接到消息,与萧止焰一同赶到万年县衙时,县令早已战战兢兢地等候在外。
尸体暂时停放在县衙的敛房内,盖着白布。
揭开白布的瞬间,纵然是见多识广的萧止焰和上官拨弦,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身着略显宽大的青色官袍,身形瘦削。
脖颈之上,本该是脸庞的位置,此刻却是一片模糊猩红的血肉,五官尽失,如同一个被粗暴抹去痕迹的面具,唯有空洞的眼窝和裸露的牙齿,昭示着死前曾经历的极致痛苦与恐惧。
数圈纤细却坚韧的金色丝线,如同毒蛇般紧紧缠绕在尸体的胸腹和四肢,那金光在昏暗的敛房内,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泽。
“好狠辣的手段……”上官拨弦蹙紧眉头,强忍不适,上前仔细查验。
她戴上鲛绡手套,轻轻触碰那失去面皮的部位。
“切口整齐,边缘收缩,是死后不久、血液未完全凝固时剥下的。手法……极其老道熟练。”
她目光落在那些金丝渔网上,“金丝纯度很高,编织手法也确是宫内工艺,且是近年新制的。”
她又检查尸体的手足、指甲。
“指甲缝隙干净,无明显搏斗痕迹。溺亡体征不明显,口鼻虽有泥沙,但更像是死后被抛入水中所致。”
“初步判断,是先被杀害、剥去面皮,再缠上金丝渔网抛尸黄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