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和咕噜离开酒店,融入楼下喧嚣的人流。
悬浮车流的光轨、店铺明快的音乐、行人欢快的谈笑,共同编织出一幅充满活力的都市图景。
当林逸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时,第一个麻烦出现了。
他们身上没有这个时代通用的货币,沉眠之城的物资显然在这个世界里无法使用。
林逸的目光投向咕噜,意思很明显。
咕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理解了林逸的意图。
她小巧的鼻子皱了皱,像只寻找气味的猎犬,目光迅速锁定了不远处一条霓虹灯闪烁却相对僻静的小巷。
她对林逸撇了下嘴,示意他等着,随即身影一晃,便灵巧地融入了街角阴影之中。
大约三四分钟后,咕噜从那道阴暗的巷子里蹓跶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嫌恶,仿佛刚捏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手里随意地捏着一沓不算新但厚度可观的纸币,边缘还有些油腻。
“啧,这地方的混混兜里也没多少油水。”她嘟囔着,将钱塞给林逸。
林逸没问过程,甚至没有多看那沓钱一眼,直接接过。
这一次,他抬手便轻易拦下了一辆亮着空车标志的悬浮出租车。
车辆无声地滑停到路边,车门向上掀起。
“市中心医院。”林逸坐进副驾驶,报出目的地。
司机是个面容带着些许疲惫的中年男人,眼袋深重,手指关节有些粗大,显然是长期握持方向盘的痕迹。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在中控屏上设置好导航,车辆平稳地升空,汇入低空飞行车流。
车内一时无话,只有窗外都市的噪音被良好的隔音层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
过了一会儿,林逸状似随意地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师傅,听说市中心医院最近收治了不少奇怪的病人一直昏睡不醒的那种”
这个话题仿佛按下了司机身上的某个开关,他立刻从略带麻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仿佛找到了一个渴望已久的倾诉对象,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哎呦,可不是嘛!先生您也听说了邪门得很呐!”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林逸一眼,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不瞒您说,我家一个远房表亲也是这毛病!好好一个人,说睡就睡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抬到医院到现在,这都半个多月了!跟……跟死了没两样,可偏偏还有气儿!”
“检查不出原因”林逸顺着他的话问。
“查啥啊!”司机语气激动起来,“生命体征啥都正常,就跟……就跟睡着了没啥两样!可哪有睡这么死的最关键的是,那医院也古怪得很!”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说是让探望,可那叫探望吗隔着老厚的防爆玻璃,看的跟水族馆里的鱼似的,看得清啥而且一天就那么屁大一会儿功夫,比探监还严!我上次想去看看我表亲,好家伙,盘问了半天,登记了七八道手续,差点没让进去!那阵仗,门口站的保安,那眼神那身板,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关着什么恐怖分子呢!”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困惑和恐惧:“还有啊,我那次远远瞅见有医生进病房,您猜怎么着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跟电影里搞生化危机似的!那穿的叫啥……高级防化服!给睡着的病人看病需要穿成那样骗鬼呢!”
司机越说越激动,一只手甚至离开了方向盘比划着:“我就觉得那里头有事!肯定不是简单的病!可咱一小老百姓,能咋办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从车前台的一个塑料卡套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向林逸:“喏,这就是我那个表亲,多好一个人,你看现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