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陆西辞都严格贯彻着他的“晾晒”策略。关于“星城”项目的消息在资本圈发酵，各种猜测和分析甚嚣尘上，但“辞意资本”方面却异常沉默，没有任何后续动作放出，仿佛那五十亿的意向只是一个飘渺的传闻。
陆西辞本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沈知意都只能通过早晚的吐司“暗号”和他偶尔深夜归家时带着疲惫的拥抱，来确认他的存在。
这天清晨，沈知意在烤好的吐司上用蓝莓酱画了一个沙漏的图案，沙漏上半部分的“沙子”已经所剩无几。
陆西辞晨跑回来，看到这片“沙漏吐司”，拿起旁边的巧克力酱，在沙漏底部画了几颗代表“沙子”的圆点，又在那几颗“沙子”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代表警觉的感叹号。
“他在消耗耐心，”沈知意解读着他的“画作”，“但我们也要提高警惕？”
“嗯。”陆西辞拿起那片吐司，一口咬掉沙漏的底部，仿佛将潜在的威胁吞入腹中，“安静，有时候比喧嚣更让人不安。程煜不是坐得住的人。”
他的判断很快得到了验证。
上午，沈知意正在工作室开会，前台内线电话再次响起，语气有些为难：“沈制片，有一位自称是程煜先生父亲的程秉严老先生来访，说想见您，没有预约……”
程秉严？！
沈知意心头猛地一跳。程煜的父亲，陆宏远口中“心思深沉”、与陆家有过旧怨、很可能与陆北深当年“麻烦”直接相关的人，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陆西辞布的局是针对程煜的，没想到直接把后面的大鱼给惊动了。
“请程老先生到VIp会客室，我马上过去。”沈知意迅速冷静下来，对着话筒吩咐，同时给陆西辞发了条加密信息：「程秉严来了，在我这。」
陆西辞的回复几乎秒到，只有一个字：「拖。」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着和表情，走向VIp会客室。
推开门，一位穿着中式盘扣上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年纪与陆宏远相仿的老者正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他听到动静转过身，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而沉稳，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与程煜那种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截然不同。
“程老先生，您好，我是沈知意。”沈知意上前，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程秉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带着审视，却没有立刻说话。几秒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略带沙哑：“沈制片，年轻人，不错。”
没头没尾的一句评价，让人摸不着深浅。
“程老先生过奖，您请坐。”沈知意示意他落座，自己也在对面坐下，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不知程老先生今日莅临，有何指教？”
程秉严没有碰助理端上来的茶，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直奔主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指教谈不上。听说西辞那孩子，想动‘星城’那个项目？”
他直接跳过程煜，点明了陆西辞，语气熟稔得像是在谈论自家子侄。
“西辞确实有一些初步的商业构想，还在非常前期的评估阶段。”沈知意谨慎地回答，沿用之前的说辞。
“评估？”程秉严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那个项目，牵扯太多旧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凭一时冲动就能捡起来的。”
他话里有话，暗指陆西辞年轻气盛，不够稳重。
“西辞做事，向来有他的考量和规划。”沈知意不动声色地维护着陆西辞。
程秉严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沈制片看来很了解西辞，也很维护他。很好。”他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光靠年轻人是不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