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鸩决绝的身影消失在莫府深沉的庭院深处,那句“就不怕那白衣女剑客是你的敌人吗?”如同带着倒钩的冰刺,依旧扎在莫商的心头,引发一阵难以言喻的烦恶。
他蹙眉,正欲转身回书房,运功驱散这莫名的不适。然而,就在他提气的刹那——
“噗——!”
一股腥甜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头,他猛地侧身,一口暗红色的血液喷溅在府门前的石阶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怎么回事?
内力运转竟滞涩难通,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正沿着经脉急速蔓延,所过之处,如同冰封,连血液都似乎要凝固起来。以他的修为和体质,寻常毒物根本近不得身,更不可能在瞬息之间让他受创呕血!
他毫不犹豫,一把扯开玄色衣袍的腰带,掀开内衫。只见左侧腰腹之间,一枚细如牛毛、长约寸许的银针,几乎完全没入了皮肉之中,只留下一个微不可见的细小针孔,周围泛着一圈诡异的青黑色!
“含沙射影!”莫商瞳孔骤缩,心中凛然。
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阴毒暗器手法,发射时无声无息,专破护体真气,歹毒无比。发射者必定是混在那些权天教徒中,趁乱出手,意图在混乱中取他性命,或者至少重创于他!
是谁?
他强忍着经脉中冰寒剧毒的侵蚀,伸出两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残存的内力,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银针逼出。银针入手冰凉,针尖在月光下泛着一种不祥的幽蓝色光泽。
莫商将针尖凑近鼻尖,轻轻一嗅。一股极其淡雅,却带着腐朽甜杏仁味的异香钻入鼻腔。
这味道……
这银针之上,竟然是鸩毒!
鸩毒!传说中取自鸩鸟羽毛,见血封喉,无药可解的天下奇毒!
纵然是莫商,此刻心头也不由得一沉。他立刻封住自己心脉周遭几处大穴,延缓毒素攻心。但鸩毒之烈,远超想象,那冰寒之意依旧在顽固地渗透,意识甚至开始出现一丝模糊。
是谁?能用出“含沙射影”这等阴损手法,还能弄到几乎绝迹的“鸩毒”?
权天教?他们固然有动机,但方才宴上,那紫袍青年明显是主导,其手段更偏向于正面碾压和权势压迫,似不屑用这等隐秘阴毒之计。而且,若是权天教得手,此刻府外绝不会如此平静。
那么……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云鸩!
她名字中便带一个“鸩”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