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运投资的设想,在萧煜的首肯下,从洛晚晚书案上的蓝图,迈入了需要真金白银支撑的现实阶段。然而,五万两白银,绝非小数目,几乎要动用侯府目前能动用的近半流动资金,甚至可能需要变卖部分非核心资产。如此重大的决策,已非萧煜和洛晚晚两人可以独断,必须获得府内最高权威——太夫人,以及几位掌管族产、德高望重的族老的支持。
这是一场比面对外部敌人更为艰难的战役,因为它需要说服的,是根植于血脉、代表着传统与保守的家族内部力量。
时机选在了次月的初一,按例是阖族主要男丁向太夫人请安聚会的日子。这天,福鹤堂内比往日更显庄重。太夫人端坐榻上,精神尚可,但眉宇间带着惯有的谨慎。下首坐着几位须发皆白、面容严肃的族老,其中以掌管族学、素以持重著称的七叔公,以及负责管理部分族田、与三老太爷走得颇近的五叔公为首。萧煜与洛晚晚则坐在另一侧。
例行问安后,厅内气氛稍缓。萧煜与洛晚晚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时机已到。
萧煜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祖母,各位叔公,今日趁此机会,孙儿与内子有一事,需禀明祖母,并与各位叔公商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太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哦?煜儿有何事,但说无妨。”
萧煜看了一眼洛晚晚,洛晚晚会意,起身向太夫人和各位族老行了一礼,然后从容不迫地取出那份精心准备的《海运规划纲要》,却不是直接呈上,而是面向众人,清晰地说道:“启禀祖母,各位叔公。近日,孙媳与侯爷反复斟酌,以为欲使我侯府基业长青,除守成之外,更需开拓。现有产业,虽经整顿略有起色,然利润薄,易受制于人。故……孙媳斗胆,提议由侯府出资,参股海外贸易,开辟新的财源。”
“海外贸易?”七叔公花白的眉毛立刻拧成了疙瘩,声音带着不赞同,“晚晚,你年轻,不知深浅。那海上风波险恶,且有违祖宗‘重农抑商’之训!我侯府勋贵之门,岂可效那商贾逐利之事?万一有失,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他代表了最顽固的守旧观念。
五叔公也慢悠悠地接口,语气看似温和,却绵里藏针:“是啊,侄媳妇。这海外之事,虚无缥缈,风险太大。我听说,前年有皇商组织船队下南洋,遇到风浪,血本无归,倾家荡产者不在少数。侯府如今刚有起色,正当稳扎稳打,何必行此险招?”他更侧重于风险,隐隐有指责洛晚晚冒进之意。
太夫人没有立刻表态,但眼神中也充满了忧虑,看向洛晚晚:“晚晚,此事……你可有把握?这可不是开间铺子那般简单。”
面对质疑,洛晚晚早有准备。她不急不躁,再次行礼,声音温和却坚定:“祖母,七叔公,五叔公,各位叔公的担忧,孙媳省得。正因知风险巨大,孙媳与侯爷才不敢贸然行事,已筹划良久。”她将手中的纲要翻开几页。
“孙媳并非主张侯府亲自组织船队,冒险下海。而是提议,依托侯府名望与侯爷在朝中的关系,参股‘官督商办’的海贸商行。”她先定下相对稳妥的基调,消除“亲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