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掀起间,带入一股冰冷的寒气,疏影抱着褥子进来,今晚轮到了她守夜了。
梅梢忧心,她帮着疏影将褥子铺在炕边儿的小杌上,一面儿嘱咐她夜里要细心些,今晚听着晏观音咳嗽,别在闹出发热的事儿来。
疏影一一应下,最后梅梢还没憋住了:“要不今晚,我和疏影一块留下罢。”
晏观音擦干了脚,转头看见一脸忧愁的梅梢,她轻笑道:“好了好了,你跟着我也累了许久了,夜里头有疏影就够了,你快去歇着。”
有了晏观音的话梅梢只能作罢,再如何晏观音也不敢夜里看太久的书,由着褪白将书桌笔砚收拾下去,晏观音回了炕上,梅梢也领着丹虹两个下去了。
房内,疏影要熄灯,晏观音却摆摆手,轻声儿道:“今夜留一盏灯罢。”
疏影诧异,因晏观音这个人睡觉极轻别说声音了,往日里夜里睡觉房里是不觉有一点儿亮的,不然她是横竖睡不着的。
可偏今夜晏观音要她留灯。
疏影没敢问什么,她将小几上的一盏小油灯留下,见晏观音翻身睡下,她才也躺下了。
实际上,晏观音是没一点儿睡意,不过她今夜在等一个人,云蘅院儿里,闹了一场,柳老夫人一言不发,总是要寻她的,不过因为明儿个她的母亲回来,所以柳老夫人今夜是要来的。
她闭着眼睛假寐,心里一片清明,不知道躺了多久,她一直不肯睁眼睛,直到耳边儿,更夫打更,她只是听着敲了六下,这该是丑时了。
又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下边儿的疏影,便睁了眼儿,她想着起身瞧瞧,心里还记着梅梢的嘱咐,生怕晏观音真夜里发了热。
可才掀开被子,套上鞋子,就听的门儿上有了声儿,她心头一惊院儿也是有守夜的,这是谁来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帘子被人轻轻的挑起来,疏影立刻就跪下了,柳老夫人抬手在唇边儿做了噤声的动作。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疏影会意立刻就退出去了。
柳老夫人顿了顿,才上前在炕边儿坐着,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来春云院了。
说来心里甚是不喜欢晏观音这个外孙女,如果不是晏家,她何至于同亲生女儿分别十几年,不得已相见。
因此,对着晏观音,她心里便是有些最原始的成见的。
躺在这儿,如此的安静,柳老夫人在此刻在觉着晏观音也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
她闭了闭眼睛,随后抬手又为晏观音掖了掖被角,小姑娘瘦瘦的一条儿,稚嫩小脸儿红扑扑的,眉间不安稳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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