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的声音清朗有力,带着恰到好处的振奋。
“贾珏其人,真乃我大周冉冉升起的锋锐之将。”
“率敢死营数百孤军,先挫敌锋,斩其悍将,复在赫连啜三万铁骑亲临之下,阵前斗将,三合之内,挑杀此獠。”
“赫连小儿狂妄称取贾珏头颅做杯,却反成贾珏战功簿上的铁证。”
“其首级现已在此,上关军堡巍然不动,赫连前锋已然丧胆。”
英国公缓缓转过身,苍老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旋即化为深沉的赞叹。
“阵斩赫连啜。”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场老将特有的厚重。
“好个贾珏,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本帅知他勇猛,未曾想竟勇悍如斯!好!甚好。”
“此功非比寻常,定要八百加急,星夜传讯镐京,禀报陛下。”
“末将遵命。”
王朗声应道,头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低,生怕自己此刻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被那双鹰目洞穿。
赫连啜,那个名震草原、以神力嗜杀闻名的汗国小王子,竟被贾珏,三合挑杀!
这消息本身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王淳的心坎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悔恨,如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能坐上这静塞军督军的高位,手握三十万边军的部分监察之权,成为皇后娘娘在军中布局的关键棋子,全赖沈皇后在后宫朝堂殚精竭虑、排除万难为他争取而来。
那不是简单的一句“裙带关系”能概括的厚恩。
沈皇后所出的大皇子虽然已册立为储君,但那东宫之位,何曾真正固若金汤。
朝中暗流汹涌,那些成年了的皇子,哪个背后没有虎视眈眈的母族势力。
这些皇子,个个对那把龙椅垂涎三尺。
静塞军,控扼北疆门户,下辖三十万如狼似虎的百战精锐,是大周最锋利也最沉重的刀。
沈皇后将王淳这条她信得过的“触手”伸进军中,最核心的任务,并非单纯的监军,而是要为太子殿下笼络人心,寻找、培养那些忠诚可靠,未来可成为太子坚实臂膀的军中悍将,编织一张隐形的保护网,巩固储君那并非稳如泰山的地位。
如果没有宁荣二府送来的那箱黄白之物,如今会是什么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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