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砚辞不知何时立在月洞门下,披着一件墨色大氅,颇为闲适地倚着门框。
他显然已将方才的对话听去了大半,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里,平日积着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些,深处甚至漾开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愉悦。
陆砚辞缓步上前,声音依旧是他特有的冷冽腔调,却莫名比平日软和了三分,带着明显的戏谑:“你要求我什么?我人来了,开始求吧。”
沈摇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完全无视周围一圈快石化的下人,上前一步,极其自然的一把勾住陆砚辞的脖子,把人薅到了一旁。
她踮着脚,凑到他耳边:“陆砚辞,你清醒点!罚板子?打死打残了你能得到什么?除了俩空缺的岗位,毛都没有!”
陆砚辞被她拽得微微俯身,闻言,长眉一挑,非但没接话茬,反而就着这个近乎耳语的姿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反问:“求我呢?”
“?”
沈摇筝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正事:“你直接罚她们月俸,这不比打残了划算?下个月发月钱的时候,咱俩还能省点儿!”
陆砚辞契而不舍:“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沈摇筝:“??”
陆砚辞:“连句好听的没有?”
沈摇筝:“好听的。”
陆砚辞:“……”
沈摇筝看着陆砚辞无语的表情,简直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想到下个月那捉襟见肘的开支,她一激动,动作大了些,指尖不经意擦过陆砚辞温热的颈侧。
男人顿时眉心一拧,下意识偏头躲开,旋即垂眸:“手怎么这么冰?”
说话间,他已十分自然的抬手,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墨色大氅,不由分说地将沈摇筝裹了个严严实实,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一看就有点故事。
沈摇筝:“???”
而另一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汀兰,几乎要把手里的帕子绞烂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乡野出来的贱人,竟敢如此放肆地勾扯主子的脖子,还恬不知耻的凑在主子耳畔!
更让她心肺炸裂的是,主子非但没有斥责,反而……反而那般自然的、将他的大氅披到了那贱人身上!
那大氅是主子惯用的,这贱人凭什么?!
她怎么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