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刘保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但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焦躁,泄露了他近况的不佳。他此番前来,明面上的理由是为核对长春宫下一季的用度预算,指名要查阅近三年的相关记录。
典正亲自作陪,态度不卑不亢。沈青澜作为负责文书归档的女史,自然被唤来协助查找卷宗。她低眉顺眼,动作麻利地将一册册卷宗找出、铺开,全程未曾与刘保有任何眼神交流,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工具。
刘保的心思显然不全在账目上。他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卷宗,一边状似随意地与典正闲聊:“如今这宫里,规矩是越来越严了。内务府三天两头核查,咱们底下当差的,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啊。”
典正敷衍地应和:“刘总管说的是,谨慎些总是好的。”
刘保话锋一转,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正在一旁整理书架的沈青澜:“说起来,还是内司衙清净,都是跟死物打交道,不像咱们长春宫,人多事杂,是非也多。前几日还有两个不懂事的老货在宫道上喧哗,丢了娘娘的脸面,已被严厉惩戒了。”他这是在敲打,也是在试探。
沈青澜手下动作未停,仿佛根本没听见。
典正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各司其职罢了。尚宫局掌管宫规,更需以身作则。”
刘保碰了个软钉子,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扯起嘴角:“典正大人治下有方,手下人也个个得力。像这位沈姑娘,听闻记性极佳,办事稳妥,真是难得。”他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沈青澜身上。
沈青澜不得不转身,垂首敛目:“刘总管谬赞,奴婢愚钝,只知尽本分。”
“哦?尽本分就好。”刘保盯着她,声音放缓,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宫里啊,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或者忘了自己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好事。安分守己,才能活得长久。沈姑娘,你说是不是?”
这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青澜心中凛然,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微微抬眸,迎上刘保审视的目光,语气恭顺却不容置疑:“总管教诲的是。奴婢时刻谨记宫规,不敢有片刻遗忘。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从不多听一眼,不多问一句,更不敢妄加揣测。尽忠职守,安分守己,是奴婢的本分。”
她将“宫规”、“本分”咬得清晰,既回应了威胁,也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立场——她的一切行为,都在宫规允许的框架之内。若刘保或他背后的人要以“逾矩”之名动她,便是公然挑衅宫规,与执掌宫规的尚宫局为敌。
刘保眼神一厉,显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他盯着沈青澜看了片刻,忽而干笑两声:“好,很好。沈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人。”他不再多言,快速翻完剩下的卷宗,便借口宫中有事,匆匆离去。
送走刘保,典正回到内室,看着面色如常的沈青澜,轻轻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青澜,你今日应对得极好。只是……日后更要万分小心。”她虽不知具体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