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春日总来得格外柔缓,昨夜一场淅淅沥沥的桃花雨,将整片桃林浸得满是清甜。灵汐坐在灵脉池边的青石上,指尖轻触池面泛着的细碎金光 —— 这是青丘重建后,灵脉首次恢复到这般充盈的模样,连池底游动的灵鱼,鳞片上都缀着淡淡的灵韵。
“在想什么?” 苍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松木与阳光混合的暖意。他手中端着一个白瓷盘,上面放着两块桃花形状的点心,是按灵汐描述的 “母亲当年常做的味道” 复刻的。
灵汐回头时,额前还沾着一片未干的桃花瓣。她接过点心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的豆沙馅在舌尖化开,与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在想去年今日,我们还在幽冥界的噬魂平原上,踩着黑色的岩石躲避噬魂藤呢。” 她望着池边新栽的桃树苗,枝叶间已冒出粉嫩的花苞,“那时总觉得,能让青丘的桃花再开一次,就是最大的心愿了。”
苍渊在她身边坐下,指尖轻轻拂去她额前的花瓣。他的目光落在灵脉池中央 —— 那里悬浮着玄鸟灵印,赤金色的光芒与池面的金光交织,形成一圈圈柔和的涟漪。“现在心愿实现了,却又有了新的牵挂,对不对?” 他太了解灵汐,她从不是会安于现状的人,三界的和平刚有雏形,她早已开始担心潜藏的隐患。
灵汐点头,刚想开口,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 是灵脉池的水。她低头看去,原本澄澈的池面竟浮现出几道极细的黑色纹路,像墨汁滴入水中般缓缓扩散。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悬浮在池中央的玄鸟灵印,突然发出高频的颤动,印身的赤金色光芒微微黯淡,像是在抗拒某种未知的力量。
“这是……” 苍渊立刻站起身,苍梧剑下意识地握在手中。他走近池边,指尖刚触到黑色纹路,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往上爬 —— 不是幽冥界的邪气,也不是妖族的蚀灵咒,而是一种更陌生、更刺骨的寒意,像是能冻结灵脉的流动。
就在这时,青丘入口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村民的呼喊:“灵汐大人!苍渊大人!不好了!青风镇出事了!”
来的是青风镇的猎户阿虎,他浑身是泥,左臂上缠着染血的布条,脸色苍白得吓人。“镇上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戴着狰狞的面具,手里的箭上裹着黑气,射到谁身上,谁就浑身发冷,灵力像被抽走一样!老丈让我来向您求救,再晚…… 再晚青风镇就完了!”
灵汐和苍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阿虎说的 “裹着黑气的箭”,和当年影煞卫使用的蚀灵箭极为相似,但刚才灵脉池的黑色纹路,又让这件事多了几分诡异。
“赤影!” 灵汐扬声喊道,话音刚落,一阵红风就落在庭院中。赤影刚从幽冥界回来,魂息灯笼还握在手中,看到阿虎的模样,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是影煞残部?”
“不确定,但青风镇不能等。” 灵汐将玄鸟灵印收入怀中,玄印的颤动还在持续,像是在预警危险,“苍渊,你跟我去青风镇;赤影,你留在这里,盯着灵脉池的黑色纹路,要是有异常,立刻用传讯玉联系我们。”
赤影点头,魂息灯笼的白色魂火亮了几分:“放心,青丘有我在。你们小心,那黑气说不定和混沌能量有关 —— 我在幽冥界的古籍里见过记载,混沌能量会让灵脉出现黑色纹路。”
灵汐心中一震,混沌能量?这是她第一次从赤影口中听到这个词,但玄鸟灵印的反应,让她不得不重视。她不再多问,跟着阿虎快步朝着青风镇的方向走去,苍渊紧随其后,苍梧剑的银白色光芒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从青丘到青风镇,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越靠近青风镇,空气中的阴冷气息就越浓,路边的野草竟已开始枯萎,叶片上沾着细微的黑色粉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