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倒不是不相信李镇,只是这么多年来,对本家又恨又怕,心中没了那点心气,却还想像当初意气风发时候来争一争那家主位置,实在是难为了自己。
不过让他暖心的是,李镇还记得自己,愿意帮自己完成那份念想,这便足够了。
等了良久,先前那书童才慢悠悠走了过来:
“家主邀二位到主事堂一叙。”
仇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镇。
“盟主……咱们是……”
“走啊,怕什么。”李镇大步向前而去。
书童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奇怪。
到底是谁来竞争家主之位的?
主事堂,那仇家家主,算关系,也是仇严的半个弟弟。
他便静静坐在这大堂中间,手指轻敲着扶手。
直到大堂里进来两人,这仇家家主仇明玉才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露出一个亲切的笑。
“严兄,什么风给你吹回来了。”
仇严面色微变,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是拱了拱了手,缓缓开口,
“就不必一口一个兄长的叫了,这么多年,我在东衣郡灵宝行所有的资产都回馈给了仇家,你们弃我,那这些银子和太岁,拿的安心么?”
李镇看着仇严有些佝偻的背影,从他平淡的语气之中竟然听出了一丝释然。
那坐在大堂中间的仇明玉,亲切的笑容忽然凝固,转变成了冷笑:
“身为仇家的一份子,这难道不是该做的么?那么点太岁,也值得拿出来说道?”
仇严脸色平静,竟是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算盘,敲敲打打:
“自我在东衣郡灵宝行任职之后,四十年来,每一年七成所获都给了仇家,前五年我还是个伙计时候,每月五银一两白太岁,一年便是六十银十二两白太岁,五年便是三百银,六斤白太岁。”
后五年我成了哨子,一年为百银,二斤银太岁,五年便是五百银,十斤银太岁。
再往后我做了香主,酬劳与哨子对等。
再十年后,我做了副掌柜,便年有金太岁两斤,银太岁二十五斤,银两不计其数。
且算个三十五年吧,仇家从我身上分走七成,用作族中小辈培养与家底充盈。
便是三百六十四斤银太岁,四十斤金太岁,六斤白太岁,九万两银子。
难道这些在你仇明玉的眼里,也叫‘这点太岁’?”
主事堂里所有人都愣住。
便是那些长老,脸上都有些羞愤之色。
李镇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仇严是憋宝人,向来家底子殷实,又曾做过苍天盟的算盘,心里账目算得清楚。
如今罗列出来,光是那三百六十四斤银太岁,就足以吓死个人了。
仇明玉从太师椅上站起,眼睛瞪大,沉默片刻,却冷笑出声,
“仇严,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只是个野种,为仇家付出,便是换来你一个仇家人的身份,这是对等的,你该给的!”
谁曾想,仇严却向前一步,忽然破口大骂:
“好你个畜生!一身狗皮衣裳里都有老子挣的钱,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若真是为了换来仇家人一个身份,你又为何在这里骂老子野种!
仇家人身份给老子带来了什么便利不是?出了江湖,谁晓得你仇家算个屁!”
仇明玉眼神愈发阴狠,便是吹了声哨子,那大堂里埋伏好的定府客卿,便都堵住了门口。
“仇严,我劝你发疯之前最好想想自己的处境,都老成这副模样了,还敢在仇家撒野。
本家主说你是个野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