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鞋底碾过断指的脆响在草屋里格外清晰,混着窗外不知何时吹起的呜咽风声,像某种不祥的鼓点。他俯身拾起那枚令牌,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斜切进来,在令牌边缘镀上一层冷霜。“说还是不说?” 云奕的指甲轻轻刮过令牌边缘的磨损处,那里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凑近时能闻到铁锈与腐烂混合的怪味。地上的人喉结剧烈滚动,手上传来的痛感几乎让自己险些昏厥,冷汗混着血珠从额角滑落。原本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竟成了猎物。云奕可不是什么心软的菩萨,见对方没有立刻回应,手起刀落,便是右手的无名指与手掌分离。惨叫声有些吵闹,云奕嫌弃的撇过头。“嚎?嚎也算时间!”一句话让那人将痛苦的喊叫憋了回去,五官紧凑在一起,看上去极为难受。云奕指尖的灵光又亮了些,这次是淡青色的微光,像初春河面未化的薄冰。他屈指在男人肩头重重点下,对方猛地抽搐了一下,额角暴起的青筋瞬间平复下去。刺痛很快消失,男人的脑子竟也清明了不少。眼看云奕手中的利刃即将落下,他赶忙开口。“大侠饶命!饶命!我都说!”--三日前,土匪下山去一处村落打算“征收”些粮食银钱,谁知在村里撞见了五个壮年。其中一人上前交涉,企图凭借口舌让这些人退去。本就上山做了匪,哪里会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双方便短兵相接。岂料这五人手段不凡,虽不是修行之人,但各个身强力壮,行动干净利落。哪怕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短时间内也不落下风。土匪头子疤脸眼看在村里发挥不出人数的优势,于是带着手下干将朝着一人穷追猛打。其余四人见状,也不得不赶忙追上。一时间,人流涌动,土匪和五人先后跑出了村。稻场边缘的打谷机还在缓缓转动,木轮碾压着金黄的稻穗,将这场突如其来的血战染上谷物的清香。疤脸挥刀劈开迎面飞来的草叉,铁刃与木柄碰撞的脆响中,他瞥见那五个汉子已分散成半月形。领头的壮汉正将打谷杵往石臼里猛磕,铁箍包边的杵头崩出火星,竟把寻常农具舞得比朴刀更具威势。“点子扎手!”一个土匪刚喊出声,就被横挥而来的月牙铲削中膝盖。那铲原是翻土用的农具,此刻却被磨得刃口雪亮,弧形铲面顺势一挑,竟将半尺长的胫骨整个掀飞。使铲的汉子顺势矮身,铲柄尾部的尖刺陡然刺出,正中另一名土匪的咽喉。疤脸心头一凛,他怎会看不出,这些都是军中习得的招式。血肉横飞,断肢残臂。打谷机的木轮渐渐被血染红,碾压着散落的断肢,将血浆与谷粒碾成诡异的糊状。疤脸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杵头,却见对方手腕翻转,杵柄突然裂开,露出藏在里面的短刀直刺面门。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武器,也是藏到现在,打算一击必杀的手段。好在疤脸提早有些防备,所有动作都留有余地,这才躲开如此惊险的偷袭。壮汉紧皱眉头,他知道只有一次机会,可惜结果并未如他所愿。混战持续了很久,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也并非正面冲杀之人。-此刻被云奕压在身下的人,名叫丘二牛,正是这伙儿来自青牛山的土匪。他随着疤脸杀了五人,又洗劫了村子,身上的东西都是从村子里搜刮来的,是这伙儿的装备,不过恰巧当时没有穿戴。“原来是这样,我说你小子总是在看什么,是那锁子甲不合身。”不听终于听明白了。草屋内突然多出一道声音,丘二牛顿时呆住了,身子僵硬,只剩下眼珠转动。冰冷的剑身拍打着他的脸颊,云奕的声音陡然转冷,指尖灵光暴涨,男人胳膊上的青筋瞬间变得清晰可见,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青牛山既然敢杀他们,必然是没留下活口吧?为何还敢穿着这身衣服,在外招摇撞骗?”丘二牛哪敢隐瞒,一股脑的将疤脸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还没回山,疤脸就挑了五个身手不错且脑子机敏的人,穿着士卒的衣服便可以让那些农户,乃至商贾们态度恭敬。如此一来,便可以轻松的套取想要的情报,无论是安排截杀还是扫荡,都变得十分便捷。云奕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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