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的手还搭在沈知微腕上,指尖冰凉,呼吸浅得几乎摸不到。
她昏过去前那一下力道却没松,像把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进了沈知微掌心。
拨浪鼓被塞进来时,鼓面还颤着余音,震得指节麻。
沈知微没动,低头看那鼓。
红漆剥落了一角,露出底下乌木原色,鼓槌缠着褪了色的红绳——这东西她见过太多次,阿蛮煮茶时摇它驱猫,雪貂受惊时也靠这声音安抚。
谁也没想到,一声“叮”
,能把蛊虫炸成黑灰。
她抬眼扫过地上残渣。
那些焦块正缓缓渗出暗气,贴着砖缝游走,像是要拼成什么形状。
萧景珩往前半步想看清楚,脚刚落地,一股劲风猛地撞上来,他袖子一裂,人退了两步才稳住。
“别碰。”
沈知微伸手拦住他,从袖中抽出三枚银针,轻轻插在阿蛮耳后。
她记得《百草毒经》里提过一句:“声自气出,根在神藏。”
当时以为是讲药香引病之法,现在想来,或许说的是音波与血脉的牵连。
她深吸一口气,手腕轻抖,拨浪鼓晃了一下。
这次声音低了许多,不尖不刺,反倒像庙里晨钟敲到第三下时的回响。
地面那股黑气猛地一缩,随即炸开,碎成无数小点,冒起一股腥臭烟雾。
“有效。”
萧景珩低声道,盯着那行消散的痕迹,“但你不能一直摇。”
“我不用。”
沈知微把鼓放在膝上,指尖抚过鼓面。
毒茉莉的香气还在,混着一点铁锈味——那是阿蛮血里的气息。
她忽然想起母亲笔记里夹着的一张残页,字迹潦草,写着“宫商可断蛊,角徵能封脉”
,后面还画了个古怪音谱,她当年看不懂,随手夹回书里就忘了。
现在想来,那不是药方,是战令。
她俯身,用银针蘸了阿蛮指尖一滴血,抹在自己掌心,再按向地上焦痕。
血珠滚进裂缝,瞬间泛出暗红光晕,一行字缓缓浮现:
“以音攻心,可破情蛊。”
字体歪斜,笔锋带钩,和她记忆里母亲批注《毒经》时的字迹一模一样。
沈知微呼吸一顿。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景珩。
他站在三步外,脸色未变,可袖口下的手背浮着一道青纹,正随着鼓声微弱跳动。
那纹路她见过,在谢无涯给的古卷上,叫“情人蛊引”
,一旦作,施术者会失控反噬,要么杀人,要么自毁。
而解法……竟是鼓声?
她还没开口,墙角传来窸窣声。
裴琰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黑血,眼皮微微颤动,像是快醒了。
更怪的是,他袖口那半块双鱼玉佩竟泛起微光,一闪一灭,像在回应什么。
沈知微立刻起身,几步跨过去,抽出机关绳索绕住他手腕,反绑在背后。
又取一枚细针扎在他喉侧,封了哑穴。
做完这些,她顺手扯开他衣领内衬——果然,缝线比别的地方密,拆开一看,藏着一块布条,上面绣着半个玉佩图案,和她手里那块正好对得上。
“他在传信。”
她把布条收进袖袋,回头对萧景珩说,“外面有人等着他动静。”
萧景珩点头,走到门边试了试。
门没锁,可推不动,仿佛有层看不见的膜挡着。
他伸手触了一下,指尖传来灼痛,像碰到烧红的铁丝网。
“困住了。”
他说。
沈知微坐回阿蛮身边,把拨浪鼓抱在怀里。
鼓面温热,像是有了生命。
她闭眼回想母亲那页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