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
“成了。”
她低声道,“枢纽偏移七分,够我们穿过去。”
两人并肩迈入阵中,果然无事。
刚踏出最后一环,头顶烛火齐齐一晃。
大殿深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披着灰绿长袍,脸上覆着青铜面具,雕的是枯萎花脸,花瓣裂开处露出森白牙齿。
“沈家军的血脉,终于来了。”
声音沙哑,像指甲刮过瓦片,“我还以为你要再躲三年。”
沈知微冷笑:“你是百毒教的人?”
“教主。”
那人站定,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却清瘦的脸,眉骨高耸,眼神阴沉,“也是裴琰的父亲。”
她心头一震,却不显于色:“难怪他总带着验毒香囊。
原来不是防别人,是在防你。”
老人笑了:“聪明。
但他不知道,我留他在身边,就是为了等你上门。”
他一挥手,四周蛊坛同时震动,纸面鼓胀,无数黑丝从中钻出,在空中交织成网。
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沈知微脑中骤然闪过画面——冷院、药炉、母亲倒在地上,手里攥着半株枯茉莉。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喉头,眼前幻象瞬间碎裂。
“想用记忆困我?”
她抹去嘴角血痕,“可惜我早就把那些日子嚼碎咽下去了。”
老人眼神一厉,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玉瓶,拔开塞子,一团黑雾腾空而起,凝聚成女子身形——眉眼与沈知微七分相似,唇角却淌着黑血。
“你母亲当年也中过此蛊。”
他狞笑,“她跪着求我解毒,我说可以,只要交出沈家军令符。
她不肯,于是我就让她看着自己一块块烂掉。”
沈知微瞳孔骤缩,右手银针猛刺向那团黑雾。
针尖穿过虚影,嗡然作响。
黑雾散开又聚,竟在空中凝出另一道人影——背影挺拔,手持长枪,肩上有道旧疤。
陆沉。
她呼吸一滞。
那幻影缓缓转身,面容模糊,可左耳缺了一角——那是幼时替她挡箭留下的伤。
狼图腾猛然灼烧,几乎烫破皮肤。
她却站着没动,只是将银针收回袖中,换了一根更细的,抵住自己颈侧穴位。
“假的。”
她冷冷道,“陆沉若真成了蛊傀,第一件事就是杀你。”
老人脸色微变。
她趁机逼近一步:“你根本没见过他。
你在诈我,想逼我乱了心神。”
话音未落,身后狼王突然低吼,猛地冲向主坛,利爪拍下。
“砰!”
陶坛碎裂,黑雾喷涌而出。
沈知微闪身扑上,伸手探入残骸底部,摸到一块硬物——青铜令牌,边缘磨损严重,正面烙着“沈家军·前锋营”
六字。
她攥紧令牌,抬头看向老人:“你说我母亲交出了令符?那你手里这个,是从哪来的?”
老人盯着那令牌,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你以为这是证据?”
他缓缓后退,“那是诱饵。
真正的令符背面,刻着北狄皇室密语。”
他退至墙边,手掌按上一处凸起。
整面墙壁轰然移开,露出一条暗道。
“你查得越深,死得越快。”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活着烂掉’。”
暗道闭合,只剩满室残蛊嘶鸣。
沈知微站在原地,手中令牌冰冷。
她低头细看,现正面刻痕深处,藏着一行极小的数字——“癸未年七月初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