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灰烬贴地游走,像一层薄雾浮在草尖上。
沈知微蹲在药园裂口边,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滴血入缝的黏腻感。
那黑根搏动慢了下来,可她腕上的狼图腾仍在烫,一跳一跳,像是在回应什么。
萧景珩站在她身后半步,碎玉珏横握掌中,刀刃沾了点朱砂,正缓缓沿着地面划出一道细线。
他没说话,但动作很稳,像是早算准了这地底有门。
“它怕血。”
沈知微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我滴的是指尖血,它就缓了。
你若用别的,恐怕会激它反击。”
萧景珩点头,手腕一翻,将碎玉珏收回袖中,转而抽出腰间短刀,刀背轻敲地面三寸处。
一声闷响传来,腐土松动,露出一角铁铸边缘。
“不是普通暗门。”
他说,“带机关锁芯,踩错一步,整片地都会塌。”
沈知微没应声,只从袖袋摸出一根银针,针尾刻着细纹。
她俯身靠近那铁盖缝隙,银针轻轻探入,触到一处凹陷时微微一顿。
下一瞬,她手腕一抖,针尖斜挑,出“咔”
一声轻响。
铁盖震了一下,缓缓移开半尺,底下现出石阶,向下延伸,不见尽头。
腥甜味立刻涌了上来。
“是毒气。”
她迅从药匣取出口罩戴上,递给他一个,“但这味儿不对劲——不是纯毒,混了点养蛊的香。”
萧景珩接过口罩,没急着戴,反而凑近那洞口闻了一息,脸色微变:“茉莉底调……但烧过头了,像焦糖熬糊。”
沈知微眼神一闪。
母亲种的茉莉从不让人剪枝,说是花开到死才有灵性。
可这味道,分明是花被活活烤干后炼成的引子。
她率先踏上石阶,脚步轻如落叶。
萧景珩紧随其后,手中短刀始终横在胸前。
石阶不长,十步便到底。
尽头是一扇铜门,门上刻着扭曲藤蔓状纹路,中央嵌着一块凹槽,形状似蝶非蝶。
“认主机关。”
沈知微盯着那槽,“需要活物献祭才能开。”
话音未落,背后忽有动静。
两人回头,只见那只一直伏在萧景珩肩头的狼王不知何时醒了,耳朵竖起,鼻翼翕动,竟主动走到门前,抬起前爪按在凹槽上。
血渗了出来。
铜门“咯”
地一声,缓缓开启。
沈知微皱眉:“它怎么会知道?”
“它不是知道。”
萧景珩低声说,“是被唤来的。
这地方……它来过。”
门内是主殿,高顶宽厅,四壁挂满陶坛,每个坛口封着油皮纸,隐约可见内部蠕动黑影。
空气中飘着细尘般的孢子,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淡紫光晕。
“噬心蛊群。”
沈知微屏住呼吸,“能读人心念,投射最痛的记忆。”
她刚说完,眼角余光扫见左侧第三只蛊坛突然震了一下,纸面凸起一个人形轮廓,像是有人在里面挣扎。
她猛地侧身,银针已滑至指间。
萧景珩却伸手拦住她:“别看那些坛子。
它们靠情绪喂养,越怕,越强。”
他抬脚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砖缝交界处。
沈知微紧跟其后,左手悄悄摸向玄铁镯内侧,确认机关完好。
行至殿心,地面出现一圈铁环阵,环环相扣,中央凹陷,正是血引机关所在。
沈知微停下,取出银针,一根根插进阵眼缝隙。
她的手极稳,针尖避开主脉,只扰动边缘铁屑。
玄铁镯随之轻颤,吸附住几粒细小金属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