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喘了口气,抬头盯住萧景珩:“你说我母亲是圣女,那她为什么要给我下蛊?我又不是北狄人。”
“你是。”
他打断她,“你母亲是北狄最后一代圣女,父亲是大胤钦天监监正。
她死前把你送出王庭,藏在相府,就是为了躲过清洗。
可血统瞒不住,情蛊只认血脉最纯的人。”
沈知微喉咙紧:“所以你们都在等我长大?等我自动送上门?”
“不是等。”
他摇头,“是我把你引来的。
掖庭那份残卷,是我让人留在那儿的。
密卷库的巡防命令,也是我下的。
我知道你会查《边志》,也知道你会看到那封信。”
她笑了一声,笑得有点抖:“真是好算计。”
“不算计。”
他声音低了些,“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知道真相。”
两人对视,谁都没退。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狼嚎。
低沉、悠远,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沈知微心口的玉佩猛然一震,几乎要跳出来。
她低头看去,现地上的阵图正随着嚎声闪烁,药人融化得更快了,整排躯体塌成一滩黑水,唯独最前头那具,还留着半张脸。
嘴角翘着,像是在笑。
她后退一步,背抵住墙。
“它在回应什么?”
她问。
“认主仪式没完成。”
萧景珩看着窗外,“狼王已经认你,但阵还没启。
只要八门金锁不全,药人就会不断崩解,直到找到真正的少主。”
“然后呢?”
“然后阵醒,皇陵开,二十年前的秘密才会浮出水面。”
沈知微盯着他:“如果我不配合?”
“那你也会死。”
他淡淡道,“情蛊反噬,三天之内,神志全失,最后变成一具空壳,和他们一样。”
他指了指地上那滩黑水。
她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母亲……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
“因为她不信任何人。”
萧景珩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她试过求和,试过交出权力,换来的却是背叛和火刑。
最后她只能把希望压在血脉上——一个既懂毒、又能活到最后的人。”
他抬眼,“那个人是你。”
沈知微没再反驳。
她只是慢慢解开外袍,从内衬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萧景珩皱眉:“那是……?”
“逆魂散。”
她擦掉唇边残留的粉末,“能暂时镇住蛊虫躁动。
谢无涯给的,说是保命用。”
“他倒是清楚得很。”
“他比你诚实。”
她冷笑,“至少不会假装关心我。”
话音未落,她忽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手腕上的金痕已经蔓延到小臂,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窜动。
她咬牙撑着地面,额头渗出冷汗。
萧景珩上前一步,却被她抬手挡住。
“别碰我。”
她喘着气,“你现在靠近我,只会让蛊斗得更凶。”
他停下,站在原地没动。
“你有没有想过,”
她抬起头,眼神颤却依旧锐利,“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呢?如果我只是个普通女子,只想活着,不想救谁,也不想背什么使命?”
“你想过。”
他低声说,“但你还是来了书房,还是打开了暗格,还是看见了那些药人。
你明知道危险,还是选择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