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琰说了,说明他要么早就盯上了这里,要么……和老周一样,曾是母亲的人。
她重新打开《大胤边志》,对照拓纸细看。
母亲留下的字虽短,但“双煞”
二字反复出现。
她记得小时候听乳母讲命格故事,说双煞命格百年难遇,一人出生,必有另一人同步而生,一吉一凶,互为镜像。
若二十年前有一场“人为疫情”
,那目的或许不是杀人,而是筛选——留下“生煞”
,淘汰“死煞”
。
而如今京城再起天花,时间刚好卡在二十年后。
她突然想到西市刺杀那天,陈珩手中那枚“庚七”
铜片。
她也有同样的铜片,编号相同。
两人都是“庚七”
,难道也是某种标记?
她抬手摩挲玄铁镯,里面藏着谢无涯那只木鸟的残片。
上一回她试过,镯子震动时,木鸟关节会共振。
现在,她调低震频,让镯子出细微波纹,同时将耳朵贴近书案,试图捕捉裴琰离开时的脚步频率。
波纹扩散,木鸟微颤。
果然,一段模糊的声音从镯内传出——是裴琰刚才说话的尾音:“……容易把自己埋进去。”
她再调频,声音清晰了些,竟还夹杂一句极轻的话:“她要是看了密档,就会明白,自己才是那个不该活下来的。”
沈知微猛地睁眼。
这话不是说给她的。
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她迅翻到《大胤边志》末页,查找附录档案索引。
在“永昌十二年·医药卷”
条目下,有一行小字标注:“原档毁于火,副本存于内廷特柜,需三品以上联署方可调阅。”
她记下编号,正要合书,忽然现书脊内侧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有人用针尖刻上去的。
她取银针挑开表皮,露出两个缩写的字:“庚—变”
。
又是“庚”
,又是“变”
。
她盯着这两个字,脑中闪过一道光:母亲留信,不是为了告诉她真相,而是让她顺着“变”
字去找。
而“庚”
不是编号,是。
就像那枚铜片,不是身份证明,是钥匙。
她把书放回原位,悄悄移开书架后的通风板,钻进夹道。
老周的小屋就在出口旁,她敲了三下墙。
屋内传来窸窣声,接着是檀木珠落地的轻响。
“香断了。”
老周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该走了。”
“还差一页。”
她说,“我想知道,当年负责疫情上报的医官是谁?”
老周沉默片刻,“是个姓谢的太医,后来疯了,说自己治的是活尸。
再后来,被人送去流云观养病,就没出来。”
谢?
她心头一震。
谢无涯……
“他还活着吗?”
她问。
“没人知道。
只知道每到永昌祭日,观里会收到一封无名信,写着同四个字:‘血偿之时’。”
沈知微握紧银针匣,指节白。
所有线索开始收拢。
母亲留下“双煞”
密信,裴琰知晓疫情真相,谢无涯被情蛊控制却不断传递暗号,而她手中的军图、铜片、残纸、木鸟,全指向一个被抹去的名字。
她忽然意识到,这场局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而她,不是破局的人。
是被选中来重启一切的人。
她从夹道回到地面,夜风扑面,吹得衣袖猎猎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