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一味甘松,可解异香之扰。”
太后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她正要收笔,外头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大太监亲自过来,脸色白:“太后,二皇子把血书按在龙案上了,说若不彻查相府,他当场自尽。”
太后猛地起身:“荒唐!”
沈知微立刻按住她手臂:“您不能去。
心脉刚稳,一动就散。”
“可那是血写的!”
太后盯着她,“你说是不是真的?”
“血能造假,字能模仿。”
她声音平稳,“但脉象不会骗人。
您现在若去,不是查案,是送命。”
太后盯着她,半晌,缓缓坐回榻上。
沈知微低头收拾药箱,实则借动作遮掩袖中动作——她把《百草毒经》原夹页复位,又用朱砂在空白处补了道安神方,笔迹与原书一致。
这是母亲教她的,宫中藏书严禁涂改,但若写的是药方,反显得恭敬。
她收好东西,正要告退,太后忽然开口:“沈监正。”
“在。”
“你说那信里写的‘北狄驿使’,是真的吗?”
沈知微一顿。
她没料到太后会问这个。
“我不知道。”
她说,“但我见过北狄人传信的方式——不用纸,用狼牙刻符。
这封信太规整,反倒不像他们手笔。”
太后眯眼:“你是说,有人想嫁祸?”
“我说的只是药理。”
她低头,“不该妄议政事。”
太后盯着她许久,忽然笑了:“你比你娘聪明。
她只会看病,你还会藏话。”
沈知微没接,只行礼退下。
走出寝宫时,阳光刺眼。
她抬手挡了挡,袖中银针贴着皮肤,凉得麻。
她没回相府,也没去钦天监,而是拐进了偏殿药房。
这里她熟,母亲当年常来取药,她也跟着学过配药流程。
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抽出那根藏信的银针,倒出薄纸,又从袖中取出狼牙,对着光比对。
信纸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压痕,像是被什么硬物长期压过。
她把狼牙放上去——正好卡进折痕。
她瞳孔一缩。
这不是巧合。
这封信,曾经贴着狼牙藏过。
而狼牙上的凹点,和银针针尾的卡槽,大小一致。
三件东西——玉佩、狼牙、银针,真是一套。
她把信纸重新塞回针腹,插进袖中。
现在她知道了两件事:陈珩确实替相府传过信,但这信是转交,不是主谋;而真正的问题,是这信为何会被抄进《百草毒经》的夹页。
谁放的?
不是她,也不是陈珩。
是想让她看见的人。
她走出药房时,迎面撞上一个小宫女。
对方端着药盘,低头疾行,差点撞翻她。
“对不起!”
宫女慌忙道歉,低头绕开。
沈知微没在意,可就在错身刹那,她瞥见那宫女袖口露出一截布料——玄色,边缘有暗银纹。
和昨夜钉在柱子上的布角,一模一样。
她猛地回头,宫女已走远,背影瘦小,脚步却稳。
她没追。
现在不是时候。
她转身往宫门走,脑子里过着刚才那封信的每一个字。
“火漆未拆。”
说明信没开封,是原样转交。
那接收的人,是谁?
她刚走到宫门口,一辆马车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萧景珩的脸。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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