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信不信,我儿子没舞弊,他只是想救爹。
可有些人,宁可信一张金票,也不信一张药方。”
她拄着杖站起来,斗笠压低:“你们说相府冷院是舞弊窝点?那我问你们——二十年来,谁去过冷院?谁见过那哑女?谁信过一个寒门士子,会为救爹冒杀头的罪?”
没人说话。
她转身就走,背影佝偻,却走得稳。
刚出茶楼,她拐进一条窄巷。
阿蛮在墙头跟着,脚步轻得像猫。
身后有动静。
她没回头,只把手伸进袖子,三根银针夹在指间。
那人跟得紧了,靴底踩在青石上,声音轻但急。
她忽然停下,弯腰系鞋带。
黑影逼近,伸手抓她后颈。
银针破空,嗖地一声,正中面巾系绳。
蒙面布飘落,火光照出一张脸——三十来岁,左耳后有颗黑痣,腰间挂着一块木牌,刻着“礼部周府”
。
沈知微冷笑:“礼部侍郎家的奴才,大清早不扫院子,跑来抓我这个老太婆?”
那人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阿蛮从墙头跃下,指尖一弹,一枚石子打中他脚踝。
他踉跄一下,沈知微已追上,一脚踹在膝窝,他跪倒在地。
她蹲下,盯着他耳后那颗痣,又看了看木牌。
“回去告诉你主子,”
她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冷院的灰,能验出香灰成分。
你家主子烧的香,和北狄人用的不一样,可和三年前那场科考放榜夜,烧的一模一样。”
那人浑身一抖。
她松开手:“滚吧。”
阿蛮迅从袖中掏出一张薄纸,指尖蘸墨,在纸上拓下他耳后痣形。
那人爬起来就跑,连鞋都掉了一只。
沈知微站直,拍了拍手。
“不是主子动手,就是主子心虚。”
她说,“可他不知道,冷院的灰,比御史台的弹劾文,更会说话。”
阿蛮打手语:现在回府?
她摇头:“去趟药铺。”
药铺在城东,她推门进去,掌柜抬头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沈姑娘?你这……”
“别问。”
她递过一张单子,“三钱松枝末,两钱灶心土,再加一钱北狄马料粉——要混了狼骨的那种。”
掌柜愣住:“这……这不是配香的料?”
“是。”
她掏出一锭银子,“但这次,我要它闻着像礼部周大人家的晚香。”
掌柜咽了口唾沫,低头去配。
她坐在角落等,袖中银针轻轻一震。
阿蛮递来一张纸,是刚才拓下的痣形。
她盯着看了两秒,从怀中取出另一张纸——是昨夜默写的密语残片。
她把两纸并排,比对耳后痣的位置,与残片上“周”
字末笔的转折,几乎重合。
她笑了。
“原来不是巧合。”
她低声说,“是他们自己,把线索送上门。”
药配好,她装进小布袋,塞进袖中。
回府路上,天已近午。
相府门口静得出奇,连守门的侍卫都少了两个。
她刚踏进冷院,就见井道口的新土被人翻动过。
她蹲下,指尖一拨,土里露出半片烧焦的纸角。
她捡起,展开——是半张金榜,陈珩的名字被火燎得只剩“陈”
字。
她捏着纸角,没说话。
阿蛮打手语:还是他们?
“是。”
她把纸角塞进药囊,“可这次,他们慌了。”
她起身,走向房内,从床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