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背面的血线在掌心缓缓凝固,沈知微却没松手。
她盯着那道纹路,像盯着一条活过来的蛇。
半个时辰前,它还滚烫得几乎灼伤皮肤,如今却安静如死水,只在脉搏跳动时微微一震,仿佛在回应地底深处的某种频率。
她没回冷院,而是转身走向钦天监值房。
月已升至中天,照得屋檐瓦当泛出青白。
她从袖中取出“监”
字玉牌,指尖一用力,一滴血落在双鱼纹上。
血珠未散,反被纹路吸了进去,玉牌轻颤,血线再度浮现,这一次,它缓缓延伸,指向皇陵西北。
她立刻换上守陵官的灰袍,将玉牌压在袖口内侧。
宫门查验时,她只将手一抬,玉牌微露一角,守卫便低头放行。
没人敢细看一个刚被摄政王亲授令牌的人。
昭陵地宫入口藏在松林深处,石门半掩,像是有人刚离开。
她蹲下身,银针贴地一探,针尖泛起淡紫——毒雾已起,但不致命,只会让人神志恍惚。
她从袖中抖出一小撮灰粉,吹向雾中。
灰粉遇雾即融,紫气转淡,她立刻屏息贴墙而入。
石门后是三重杀阵。
第一重是毒雾障,她已破;第二重千机弩藏在两侧石槽,机括以血气感应,活人走过,万箭穿心。
她没动,只将玄铁镯贴上地砖,轻轻一敲。
声音沉闷,回响三下。
她数着节拍,等那第三声余音散尽,猛地冲出,三步两步穿了过去。
箭矢破空,擦着她梢钉入对面石壁,密如蜂巢。
第三重是沉沙坑。
她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只空茶盏,掰成碎片,撒在坑前。
碎片浮了半瞬,随即缓缓下沉,度不快,但足以吞人。
她贴着右壁前行,脚尖点地,如履薄冰。
走到中途,忽觉手腕一热,玄铁镯剧烈震动。
她立刻停步,低头看去——茶盏碎片竟在流沙表面微微偏移,形成一道弧线。
她顺着弧线方向望去,墙上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像是被人刻意划出。
她取出银针,轻轻刮下一点墙灰,凑近鼻尖。
青矾土味混着陈年药渣的气息——这土,只在相府后山才有。
她心头一紧,没再犹豫,加快脚步穿过沉沙坑。
尽头是一扇石门,门缝紧闭,却透出一丝风。
她伸手一摸,指尖沾上极淡的香气——茉莉,但不是活花的香,是干枯后混了药汁的味道,像极了冷院地窖深处那股陈年气味。
她将毒茉莉灰混上唾液,涂在门缝。
灰遇机关枢纽,出轻微“滋”
声,石门缓缓开启。
她闪身而入,反手将门虚掩。
秘道内壁刻满文字,她扫了一眼,是北狄祭文,内容却与《百草毒经》边注中的“地脉引魂术”
极为相似。
她没细看,只沿着通道前行。
地面有新鲜脚印,深浅不一,至少三人走过,最近的一对靴印,鞋底纹路竟与相府管家一致。
她加快脚步,行至中途,忽听身后“轰”
然巨响。
回头一看,来路石门已彻底闭合,尘土飞扬。
退路断了。
她没慌,只将玉牌取出,与玄铁镯并列掌心。
双鱼纹与镯子同时烫,共振出细微震感。
她闭眼感受,震感来自左前方,频率与心跳同步。
她循着感觉前行,约莫半盏茶功夫,前方又现一扇石门。
这门更厚,门环是铜铸的狼,口中衔着一枚玉珠。
她伸手去推,纹丝不动。
她取出银针,探入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