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墙面上,渐渐浮出几个字:“圣女之血”
。
她眯眼,又把玉牌边缘在自己指尖划了道口子,血滴在墙上。
血线顺着旧字蔓延,竟补全了后半句——
“非罪,乃誓。”
她盯着那行字,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不是随便留的,是特意写给她看的。
他知道她会来,知道她能破译,甚至知道她需要这句话。
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出随身带的粗陶小碗——就是阿蛮常用的那种,碗底刻着“微”
字。
她把玉牌放进去,血线又开始动,这次指向夹道尽头。
尽头堵着块塌落的石板,她用力推开,露出个小凹室。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石壁上用血画了个符号:双鱼缠绕,中间一点。
她认得这个符号。
谢无涯的傀儡丝结就是这么打的。
但这里不该有他。
她正要细看,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极轻的“咔哒”
声。
抬头一看,井口的藤蔓正在缓缓合拢,像是要封死出口。
她立刻返身往上爬,绳索却在中途断裂。
她摔下来,肩撞地,闷哼一声。
抬头看,藤蔓已经把井口封得严严实实,连光都透不进。
她摸了摸袖中卷轴,又看了眼石壁上的血书。
“非罪,乃誓。”
她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毒茉莉灰,撒在藤蔓根部。
灰粉遇湿即化,藤蔓剧烈抽搐,缩成一团。
她趁机掏出银针,插进石缝,借力蹬墙上跃,指尖终于扒住井口边缘。
她翻上去,刚喘口气,就现地上多了样东西——半片破碎的瓷片,和之前在地窖踩到的一模一样。
她捡起来,翻到背面,用银针刮了刮。
底下露出半个字:“归”
。
她盯着那字,忽然想起卷轴上的“守约待归”
。
这不是巧合。
有人在用碎片拼一句话。
她把瓷片收进袖中,正要离开,脚下一滑,踩到个硬物。
低头一看,是枚铜钉,钉帽上刻着极小的狼头纹。
她捡起来,放进药囊。
这钉子不是宫里的制式,倒像是军中用的,钉进靴底防滑的那种。
她站起身,袖中卷轴贴着皮肤烫,玄铁镯还在震。
她知道,这东西不能留在身上太久,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刚走出地窖,迎面撞上个宫女。
宫女低头行礼,袖口滑出一角香囊,上面绣着“裴”
字。
她没吭声,只把玉牌往袖口一压,宫女立刻退开三步,低头快步走了。
她站在原地,忽然觉得不对。
那香囊……怎么像是用她上次碰过的碎瓷片缝的?
她没追,反而转身走向钦天监值房。
路上经过一口井,她停下,把铜钉扔进去。
水面“咚”
地一声,荡开一圈涟漪。
她继续走。
值房里没人,她锁上门,从药炉底下抽出一块松动的砖,把卷轴塞进去,盖上灰。
刚要放回砖,忽然现砖底刻着几个小字:“阿蛮识此语”
。
她一怔。
阿蛮是哑女,但会唇语。
她一直以为那是北狄军情暗语,现在看来……或许是沈家军的密语?
她把砖放回去,正要起身,手腕一紧——玄铁镯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低头看,镯面纹路正在缓缓移动,重新排列成一个新的符号。
她认得这个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