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笔锋冷峻,背面隐约有纹路,像是双鱼交尾。
他将玉牌放进她掌心。
“从今日起,你为本王耳目,监察相府内外异动。”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若有紧急,可凭此牌直通地宫密道。”
沈知微握着玉牌,指尖触到那“监”
字的刻痕——深而不利,像是特意磨过,不伤手。
她低头:“婢子不过一介庶女,何德何能……”
“你审人不用刑,用毒灰诱供;破密语不靠译本,靠母传边注;连火药里掺香料都能闻出来。”
他打断她,“你若只是庶女,那这满朝文武,全是瞎子。”
她没再推辞,只将玉牌收进袖中,动作利落。
萧景珩转身欲走,却又停下:“你刚才那碗‘忘忧汤’,真能让人开口?”
“假的。”
她答得干脆,“毒茉莉灰混水,只能让人放松警惕。
他以为自己快死了,自然想留句话。”
“聪明。”
他点头,“但太险。
下次,别自己试毒。”
她没应,只看着他背影。
他走到门口,忽又回头:“你若真信我,就该知道,这块牌不单是令,也是保命符。”
她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茶盏,将油膜刮下一点,放在玉牌之下:“此物见血则活,婢子已知三处密道以血为引。”
萧景珩盯着那层油膜,忽然抬手,用指尖在唇上一划,血珠渗出。
他将血抹在玉牌背面的双鱼纹上,纹路微亮,像被火燎过一眼。
“你若不信,现在还能还回来。”
他说。
她没动。
他也没催。
风从地窖口吹进来,带着一丝极淡的茉莉香。
她袖中的玄铁镯轻轻震了一下,不是烫,是颤,像在回应什么。
她终于开口:“王爷昨夜批折,用的可是情人蛊血混朱砂?”
他眼神一凝。
她继续道:“婢子在宫井边取水时,银针沾到花粉,遇空气泛紫。
那是被蛊血浸染过的毒茉莉,能引动血脉。
王爷用它写字,是在试我体内血契是否觉醒。”
萧景珩没否认,只问:“你怕吗?”
“不怕。”
她抬眼,“我怕的是,有人想让我醒得不明不白。”
他盯着她,良久,忽然笑了:“你比我想的,更不怕死。”
“婢子只是不想被人当棋子。”
她将玉牌握紧,“王爷若要下这盘棋,我愿执子,但不任人摆布。”
萧景珩点头,转身走出地窖。
她跟出去,阳光刺眼,她抬手遮了下。
萧景珩站在院中,背对着她,手里那块碎玉珏还在转。
“明日早朝,我会奏请陛下,正式任命你为钦天监副监。”
他说,“名头不大,但足够让你光明正大查事。”
她刚要谢恩,他却抬手止住:“别谢我。
这块牌给你,不是恩典,是交易。
你要替我盯住相府,尤其是——”
他顿了顿,“那些不该活着的人。”
她明白他的意思。
相府里,有些人早就该死,却活得好好的。
她刚要答话,袖中玉牌忽然一热。
她低头,看见背面双鱼纹正缓缓渗出一丝血线,像活过来一般。
萧景珩也察觉了,他低头看自己指尖的伤口——血已经止住,可玉牌还在渗血。
“它认主了。”
他说。
她握紧玉牌,掌心烫。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记住,牌在人在,牌毁——人未必能活。
